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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紧接着,罗南那边的言行动作,就让她哎呦呦叫唤起来。
“坦白说,我很佩服资本的驱动力量,简单的‘利益’二字,能够撬动远比诸位更强大、更麻烦的家伙……”
罗南并未回头,只是大拇指向后,虚点幕墙。
所指之处,人影成形。
第一个就是章莹莹很熟悉的人:角魔。
章莹莹知道罗南的笔力,却不知道为什么罗南会把角魔的形象做得这么具体:好像刚才就在野驴群后面,现在才冒出头,而即便是简笔速写,也能看出衣衫破烂,几不蔽体,就像是蹲在湖畔旁边发呆的乞丐。
没给她整理思绪的机会,便听罗南又道:“这位就是替我做决定的家伙,没有他,我大概率不会和诸位有交集。嗯,再说一遍,他没有我的授权,至少以前没有。”
不等人弄清楚话意,又有两个人影连续呈现。都在幕墙的最边缘,一边一个,感觉与图画的主体部分有些疏离,有点儿脱节的意思。
可待看清了模样,不知有多少人脸上变色,尤其是那些注视此地的里世界能力者,包括超凡种们。
这两个,他们当然是认识的:
宫启和金桐!
让他们失色的原因,一是人影图像出现的时机,但更重要的是呈现的情境,极其诡谲:与前面角魔贴近高原环境的设置有异,更与大家所习惯的模样全然不同。
在里世界人们的印象中,宫启平日里为人老辣阴沉,少动声色,可图画中呈现的,却是须发俱张,面目狰狞,向前飞纵扑击之状;
至于金桐,还是金箍束额,轻剽凶悍的模样,只是他直拳前出,杀意森然,偏又裂口大笑,如毙杀强敌,又状若疯癫。
这绝不是普普通通的情境,也不是刻意的丑化。明白人一看便知,这是某种极致巅峰之后,临将衰败之相。
若再结合实际,考虑得更细致些,简直可说是死前最后的瞬间——偏又是栩栩如生,神意贯通,仿佛下一刻就要从“幕墙”上扑出来,现场再死一遍给他们看!
会场之外,某个超凡种扎堆的房间里一片静默,呼出的气体似乎都裹着寒流。没有人发表意见,就是超然在外的死巫,也保持缄默。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人们的视线,又都集中到艾布纳脸上。
后者单手挡住下半边脸,只暴露出锁死的眉头,像在凝重思考。可持续的、平静的呼吸,逐步松弛下来的肩颈肌肉群……种种的细节,已经足以说明很多事了。
以艾布纳的能耐,想要遮掩,当然没问题,可这些年的地位,这些年的习惯,又让这种细节控制,变得没有意义。
星巫与康士坦茨对视一眼,也都再无反应。
最后还是死巫,在精神层面,若有若无地冷笑。
拍卖场中,人们的反应多少有些滞后。参会人员中,有能认全这三位能力者的,有认识其中一两个的,也有完全不认识的,但人类是可以交流的高级动物,总可以通过信息的流动填补一些真相。
现场嘈杂的声浪,以及密集交织的电磁信号,就是信息传播的载体和表征。
相比之下,站在展台一侧的河原真知子,由于其尴尬处境,成为了一个信息孤岛,交流是肯定没指望了,但这种孤独,也能催发思绪。
她有些恍惚,想趁机离开,却又觉得这很可能会错失一个拯救自己的机会。
最终她看向罗南,看向这个扭曲了自己命运的年轻强者,忽然有种感觉:此时的罗南,虽然面向会场,眼中实无一人,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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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展开“互动”,也只是按照已经设计好的剧本,按部就班地走下去。
这不是高傲,也并非僵硬,只是形势发展到此处,已然水到渠成,再没有更改的余地或可能。
此时,罗南做了个大幅度的动作。他仍然面向会场,双臂伸展,拇指后翻,分别在“幕墙”两侧如癫如狂的画像上虚点两下,显得轻狂随性,却也与他的年龄相衬:
“其实这两位列出来,是有点儿犯冲的,和主题无关。但有个朋友一直撺掇着,说我不要总是借花献佛,要主动拿出像点儿样子的拍品,凑个热闹……所以姑且就这么应付着,当然我知道现在大家多半懒得出价,没事儿,这个我们回头再说。”
不管别人理不理解他话中深意,罗南便回到正题:“我刚才说到,实验室的位置和研究的对象,至于后续如何,坦白说我知道的不多,如果哪位知晓,为我提供相应的情报,我会非常感激。
“至于我现在特意点出这个人,对,就是这个叫角魔的家伙,是因为他把已经尘封了十多年的实验室又翻出来,并且折腾得一团糟。嗯,所以我也把他折腾得一团糟……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现在可以尝试着,通过他对实验室做一个相对真实的了解。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试这招,虽然提前准备了好几个小时,成功率方面,仍不好讲,有那么点儿风险也是正常,大家有想离场的……有点儿晚了呢!”
话音方落,不管会场内那些已经有名无实的竞拍者的脸色变化,罗南脚下,展台吱咯颤抖和摩擦声明显加剧。与此同时,“幕墙”也在起伏晃动,那些构成图画的粉末线条,似乎都要抖落下来。
幕墙的图像中,两侧的宫启和金桐也就罢了,中间的角魔,可说是大幅扭曲;而作为其背景存在的高原湖畔环境,同样扭曲,却又在扭曲的同时,魔术般渐渐渲染上别的色彩。
幕布颜色变浅,线条图画则渐渐深刻起来,自然明透,似乎还听到了呼呼的风声,汩汩的水响。
不是似乎!是真的有风,从幕墙方向拂面而过;也真的有水,从开裂的展台间隙中流淌出来。
会场乱套了。
从罗南那句“晚了”开始,秩序就几近崩盘。且不说这些富豪、专家以及保全人员如何折腾,确凿无疑的、带着荒原草腥气的凉风,还有突兀间就漫了过脚脖子的流水,已经与他们每个人实现了接触。
场中惊呼声不断,有人还向罗南大声呵斥,让他不要把玩笑开得太过分。
事实上,迄今为止,会场中仍有人觉得,这很可能只是一种高明技术带来的“无负载虚拟环境”。
可不管他们怎么想,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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