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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跑步声。
种纬一下子回过神来，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政委已经走了。而对于这个叫自己的人，种纬连看都不用看，仅仅靠听声音就能猜到对方是谁，那是他新兵连时的战友汹。
汹只是他的外号，他的名字叫谷雨杨。说到汹，就不得不讲讲这个兵的逆袭故事。
汹是个来自农村的高中生。在九十年代初，新兵们的教育程度普遍还是很低的，大部分有个初中学历就不错了。很多农村来的新兵，往往小学都没上完就辍学了。所以，能有个高中生学历的兵，往往是各连重点关注和争抢的目标。
汹进新兵连的时候先是被“狗排长”国勇超看中的，然后放到了自己带的新兵连里带的。按国勇超的想法，农村兵一般比城市兵能吃苦，又是个高中生应该错不了。象种纬这种来自于城市的兵，国勇超问都没问，直接按城市兵娇气、不能吃苦归类，白白送给了三连二排长骆振光去带了。事实证明，国勇超犯了经验主义的错误，而且还错得离谱。
新训第一天，狗排长就后悔了——汹左右不分，走路一顺边。
一般的兵，即便顺拐，扳一个礼拜两个礼拜，一般就过来了。可汹倒好，脱鞋，体罚，戴手套的招都用了。用的时候好一点，可等鞋一穿上，又完了！弄得狗排长几乎要去撞树。
不仅是走路顺拐，跑五公里更让狗排长崩溃。第一次跑公里，狗排长就发觉不对劲，把汹从队列里拽出来，让他试着一跑，坏了！狗排长差点没抽自己嘴巴，自己这是瞎了！撸起汹的裤腿一看，膝盖下面长了两根棍儿！上下一边粗，居然没长腿肚子！
别人跑起来，前脚掌发力，跑得嗖嗖的。汹跑步，整个人使劲，跑得咣咣的。可别看动静挺大，可就是不往前动换，连战友拉着他都跑不出数。
以往操练新兵，整天小暴力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了。可遇上汹这样的兵，狗排长国勇超也抓瞎了。看汹左右不分，打几下？给几拳？打轻了，没用！汹该啥样还啥用；打重了，适得其返，汹鼻涕眼泪一块往下流，哭得惊天动地的，连站都站不住，弄得狗排长干瞪眼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