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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王怀庆给自己递过来的眼色,侍卫队长高二虎立即明白了过来。他走了出去。候车室门口,李云清拦住了高二虎,悄声说:“大帅的意思你懂得。你要带几个精干的卫士,找个远一些的地方,一定杀了这个秦啸天!”
“这我知道!”高二虎应答了一声。
远方,震耳欲聋的枪炮声将秦啸天惊醒。迷迷糊糊间,脑后生疼。他觉得胸前冷飕飕的,低头一看,血往上涌——那拴在脖子上的碧玉不见了——一定是李云清那个王八蛋抢走了!
这时,枪声渐渐稀疏了。高二虎也来到了秦啸天的面前。高二虎对看守的清兵说道:“解开这个人,我奉大帅之命要押着他去雷庄监狱。”
“解开他?”清兵说,“李标统说,一解开,这个人就会跑了。”
“有我在呢。他跑不了!”高二虎说。
高二虎牵上一匹马,带着一个棚的清兵推搡着秦啸天向西走去。路上,一队队清兵,你来我往,去清扫战场、去搜查逃散的革命军。也有许多被抓住的起义军俘虏却被巡防营的官兵给就地枪决了。秦啸天看的眼睛直冒火。
在乱冈山剿匪的时候,秦啸天认识高二虎,也和他有过一定的交情。秦啸天问:“高队长,王金铭和施从云进去谈判,现在怎样了?”
高二虎像没有听见似的。秦啸天只好又问:“我们义军阵地怎样了?”
“少罗嗦,快走你的!”高二虎叱喝着。
秦啸天又挖苦道:“我的高队长,你很厉害嘛。我们剿匪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样?”
“我说过,你给我住嘴!”
翻过了两道梁,前方出现了一道大沟。秦啸天被推搡着走了进去。高二虎对跟着的清兵说:“你们在到远一些的地方警戒,不要让任何人靠近。我在这里处理他!”
清兵分散开来,设置了一个稀疏的警戒圈。秦啸天心里明白了:这是王怀庆要他的侍卫队长除掉自己了!
秦啸天冷笑了一声。他正准备趁高二虎不注意的时候,暗自运力,崩断绳索,打倒高二虎的时候。高二虎却说:“你转过身来!”
秦啸天转了过去,将一切内力运到了手上。
高二虎将手中的匣子枪插回了枪套,随即掏出一把刀子,说道:“秦大哥,王大帅要我除掉你。你快跑吧!”说完,他用刀子割断了秦啸天身上的绳子。
秦啸天一愣,他揉着发酸的手腕:“你是说,要放我走?”
“没时间了。你先在这条沟里等着。我们走后,你再逃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这你就别管了。前面已经没有了清兵。你可以一直向北走。”高二虎说。
“多谢高队长搭救之恩。”秦啸天拱了拱拳,又问,“王金铭他们到底怎样了?”
“这两个人被王怀庆杀了。”
“什么?”秦啸天一听,血往上涌,“那我们的队伍呢?”
高二虎向东北方向一指:“都被清军剿灭了。”
“我日他祖宗!”秦啸天怒发冲冠,“王怀庆小儿,竟然使这些卑鄙手段,骗来我们,杀了我结拜哥哥,灭了我的弟兄们。我要找他拼命!”说完,他不顾一切地要冲向王怀庆所在的雷庄火车站。
高二虎紧紧抱住了他。但秦啸天盛怒之下,一把便将高二虎推了个跟头。高二虎急忙掏出匣子枪。“砰砰”两枪,打在了秦啸天跟前。秦啸天停住了。
高二虎道:“秦大哥,我之所以救你,是因为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如果你就这么前去报仇的话,会葬送在清兵大营,那我还救你干什么?常言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相信,你一定会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的。你就听我一句吧!”
虽然遭受了重大打击,但秦啸天毕竟有着过人之处。他很快冷静下来——高二虎说的不错。他说:“你说得对。高队长,救命之恩,啸天永世不忘。容我日后相谢!”
说完,秦啸天接过高二虎递过来的马缰绳,认镫上马,向北方驶去。
太阳已升至三杆,但空气中飘荡的硝烟几乎遮住了太阳,到处充斥着恐怖的血腥味。跑出十几里地,秦啸天迎面碰到了丁开山率领的几个人。丁开山一见秦啸天,急忙勒住了马头,说道:“秦师长,我的人也被清兵前后夹击打垮了。现在只剩下了这几个人。大都督他们怎样了?”
秦啸天咬紧牙关,没有回答。他喊了一声:“都跟我向北走!”
丁开山一听,知道是有情况,于是率领众人跟了上去。
众人跑了几十里地,已经远离了那片危险的区域。秦啸天听得后面有马蹄声声响。他回过头来一看,竟然是他的那匹白马追了上来。见到了白马,秦啸天心里一热。他跳下马来,随即翻上了自己的那匹白马。秦啸天一拨马头,准备青龙山方向驶去。但白马并没有听他的号令。白马一扭头,猛地向西北方向驶去,秦啸天怎么拨弄也无济于事。丁开山等人只好跟在了后面。白马这一不同寻常的举动,让秦啸天渐渐明白过来,它所去的方向一定有自己人!
又跑了十几里,来到了一座山脚下,白马突然停住了。这里有一片树林。树林里的几个人听到马蹄声之后奔了出来。这些人被硝烟熏得像印度兵一般,浑身沾满脸的血迹,让人难以辨清他们容貌。秦啸天定眼一看,竟然是燕卫、慕青、慕容姐妹、韩田力和齐一鸿几人。这些人奔到马下,像见了亲人一般。
燕卫道:“大哥,我从海阳逃了出来,回到滦州的时候,这才发现你们已经西征了。我奔到了这里之后才知道了你跟随王金铭、施从云他们前去清兵那里谈判。你让我们担心死了。”
秦啸天跳下马来,急问:“都有谁冲出来了?”
“我们这几个人……还有潘子凡……”燕卫吞吞吐吐地回答着。
秦啸天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你快说,潘子凡到底怎么了?”
“大哥,你别着急,我们带你去!”燕卫说完,带着秦啸天走进了树林。树林里,坐在地上的敖其尔巴特怀里抱着一个人。这个人浑身是血。秦啸天定神一看,竟然是他的师弟潘子凡。潘子凡的左胳膊已经没有了。他脸色铁青,气若游丝。秦啸天急了,就问:“潘子凡到底有没有危险?”
“胳膊没了……流血过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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