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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恋本来就是见不得人的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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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夕阳收回了最后一抹红光。

路西杨站在宿舍的走廊,安静地望着陆陆续续走进学校大门口的走读生,她突然想到自己曾经也是一个走读生,那时候学校离家并不远,她每天放学都是第一个冲出教室,为的就是能够偷偷跟在段晨亮的身后和他“一起”回家。班上的同学没有一个人知道路西杨这种优等生为什么会像差生一样那么迫不及待地放学,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出教室。

久而久之,这样的日子持续久了,路西杨就自然被同学孤立了。学生年代的友谊大都是建立在结伴同行的基础上的,也许你会认为还有那课间十分钟来培养友情,但在那课间十分钟里,女生们一般都是找平日里同行的酗伴聊各种八卦。所以在班上的女生们聊得欢天喜地的时候,路西杨也只能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各种课外书。

庆幸的是,她喜欢的是一个优秀的人,能够激励她成为越来越优秀的人。

路西杨在走廊站了许久,直到腿发麻她才回过神来,转身走进宿舍。一直等到上课的预备铃响起,她都没有看见顾百陌回来的身影,无奈之下,路西杨只好锁上宿舍的门,独自去上晚自修。

当时,教学楼已经是书声一片,朗朗悦耳。

路西杨刚走进教室坐下自己的位置,陆蔓就微笑着朝自己走过来说:“顾百陌呢?”

教室里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小声地背诵着课文,和其他班级的读书声简直没法比。所以,当陆蔓对路西杨说出那么一句话的时候,她的声音显得格外的清亮。

路西杨低下头,一边拿出英语课本一边回答:“不知道。”

“你把我送箱子到你们宿舍的事儿告诉她了吗?”陆蔓嬉笑了一下,满脸的期待。

路西杨微蹙眉梢,她转着她的大眼珠子思索了一会儿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路西杨没有想到,陆蔓竟然会如此低估她的智商。

陆蔓权当她是弱智吗?这种没事找事的本领她可不会。

路西杨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抬起眼皮瞟了陆蔓一眼,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这些年来,路西杨在谎言里游刃有余,说这样的谎简直是小菜一碟,不费吹灰之力。

预料之中,路西杨看到了陆蔓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得逞表情。陆蔓不过是想要通过路西杨气疯顾百陌,只可惜路西杨不是弱智。

正当陆蔓自以为是地转身要回到自己座位的时候,本来安静的教室忽然变得躁动起来。

“他……他就是那个谁?”

“天啊!他怎么会来我们教室?”

“真的好帅呢!”

……

路西杨不明所以,一边听着身边的人的三言两语,一边顺着大家的目光望向教室的门口。

是他。

真的是他。

路西杨惊诧得瞪大了自己的双眼,目光紧紧地盯着出现在他们教室门口的那个少年。少年穿着浅蓝色的牛仔衬衫,虽然他依旧面无表情,那双好看的桃花眼也并没有透露着任何情绪的讯息,但是蓝色的牛仔衬衫穿在他的身上却让他散发出一种阳光的气息。他仿佛是清晨的一道光,穿透葱郁的枝叶,照进广阔的森林,安静又温暖。

他走到教室里的一号座位前,然后从自己的口袋掏出一个校徽,轻轻地放在了他眼前的书桌上。教室里一片接一片的嘘嘘声似乎让他有些疑惑,他微微皱眉,当他抬起头不解地瞟了一眼整个沸腾的教室的时候,更是有女生很花痴地尖叫起来。

也因为如此,路西杨才发现,她的暗恋已经成为一种习惯,这种习惯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总会不自觉地自卑起来。

然而,她的暗恋令她卑微到地底下,却又渴望开出一朵花。

所以,在段晨亮抬起头扫视眼前的一切的时候,路西杨似乎生怕自己的感情被发现一样迅速地垂下了脑袋,却又暗暗地期许着他能够在这个嘈杂的教室发现一个安静的她。

突然间,一个声音穿透空气传入路西杨的耳膜:“路西杨。”

在已经喧哗得不得了的教室里,这个声音却如雷贯耳。路西杨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猛地抬头,便看见坐在第一桌的那个男生举起段晨亮放在书桌上的那个校徽大声地喊道,“你的校徽!”

路西杨瞬间瞪大了瞳孔,她不可思议地望着那个男生手里挂着的那一个校徽,深蓝色的挂绳在白炽灯的照耀下竟然有些刺眼。她努力地回想,却始终想不起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把校徽给弄丢了。

“路西杨,你还要不要你的校徽?”刚刚那个男生再次朝正在发呆的路西杨大声喊道。

路西杨听到男生的喊话才回过神来,她飞快地看向门口,段晨亮已经要转身离开。于是,她急急忙忙地冲到了一号座位前,可等到她站到段晨亮刚刚的那个位置,段晨亮已经消失在教室门口处了。

她以为,可以趁机靠近他一点点。

却没有想到,她还是迟了一步。就像那么多年来,她一直追随着他的脚步,一直努力成为和他一样优秀的人,却不管她拿了多少次第一,都永远比他迟一步。等到她以全校最好的成绩进入优等生班级的教室的时候,他也早已升学,她永远不可能和他在同一个教室念书,他永远都比她大一届。

路西杨落寞地接过那个男生手里的校徽,也不知道是因为天气太热还是因为在这之前校徽已经被段晨亮揣在兜里太久,原本毫无温度的校徽居然有一丝温热的感觉。路西杨如获珍宝,更加珍惜地握紧了自己的校徽,用心地感受着校徽传到她手心里的那份余温。

她乐意去相信,那份余温是他留下的。

可当她低着头走回自己的座位,坐在位置上反反复复地研究校徽上面的那一张一寸照片的时候,心底却油然而生出一阵失望。一张有些婴儿肥的脸,眼睛无神也就算了还微微眯了起来,根本就是一副没睡醒的模样,这照片拍得实在是太丑了。

路西杨本来认为自己的校徽被段晨亮捡到了是一种缘分,这种缘分给她带来了无尽的欢喜与激动,可是,当所有高兴的情绪摆在校徽上那一张一寸照面前的时候,她又迫切地希望这一切从来都没有发生过。

路西杨默默地把手里的校徽塞进自己的书包,也许是自己想太多了,有可能人家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校徽上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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