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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着这间屋子。
屋子里收拾得一尘不染,酸枝木的美人榻,紫檀木座五扇绣松竹梅仙鹤屏风,红木雕花圈椅,摆着各式盆景摆设的多宝格……
这屋子布置得太过精致,肖怎么看都觉得与他格格不入。
他是这个百年国公府的少爷?
听楚家是几百年的书香门第、簪缨世家啊!
怎么想都不太可信吧!
那个慕炎果然是怪人,他就算要编故事给自己听,怎么不编个可信点的,比如找个什么将军府之类的,还更容易取信于自己吧?
又或者,慕炎是想用这种锦衣玉食、脉脉温情来一步步地侵蚀、软化他?
肖再次环视这间屋子。
不知为何,待在这里让他有种莫名的安心,还有这熏香也让他觉得莫名的熟悉……
肖的鼻尖又动了动,闭眼细细品味着这熏香的气味……
不。
他又猛地睁眼,大眼中一片冷然与警觉。
这种安心对他来,可不好。
他以前是镖师,后来又被逼做了土匪。
十几年来,他都习惯于活在危机郑
镖师过得是在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有五个师兄弟都死在了外出押镖时,只余下冰冷的尸体被运了回来……
再后来……
想到往事,肖的瞳孔微缩,看在慵懒的身形紧绷,握了握拳。
太安逸的日子会让他失去警惕,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还是得赶紧跑路!”肖喃喃地用唯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语道。
外面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跟着,湘妃帘被人从外头打起,一个八九岁的青衣厮提着一个红漆木食盒进来了,笑呵呵地道:“三公子,太夫人特意让厨房给公子备了宵夜。”
话的同时,厮也看到了肖的坐姿,神情微妙。
楚家是书香门第,府中的公子姑娘哪个不是温文尔雅,今之前,厮简直不敢想象会有一个楚家公子如此不拘节。
厮自是不敢置喙什么,把食盒拎到了窗边的如意方几前,然后从食盒里取出了一样样热腾腾的点心,燕窝、山药枣泥糕和一碗牛乳茯苓霜。
肖从不委屈自己,一看有宵夜吃就乐了,从窗槛上跳了下来。
他在方几边的一把圈椅坐下,翘起了二郎腿,先端起燕窝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他的嘴就没闲下过,一边吃,一边顺口问道:“你多大了?这么就出来干活,你爹娘不心疼?”
厮早就得了楚家二老的嘱咐,有问必答,知无不言:“的刚过了九岁的生辰。的也不了,府里的家生子大都是七八岁就进府办差,的妹妹石榴今年八岁,就在九姑娘的院子里当差呢。”
生怕肖误会楚家苛刻,厮又补充了一句:“其实石榴也就是陪着九姑娘玩耍罢了。”
听到厮起六姑娘,肖吃燕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神色微妙。
按照楚家二老的法,光是在京城的楚家,他就有十几个堂兄弟姐妹,再算上老家那边,以及分居各地的楚氏族人,那就更是数之不尽了。
肖眼角抽了抽,掩饰地又问了一句:“九姑娘是哪一房的?”
“四房。”厮立刻就答道,“四老爷和四夫人膝下有五个少爷,就九姑娘这一个嫡女,一向疼若掌上明珠……”
肖只是问了一句,可是厮一,就得十分详尽,把每房有多少公子姑娘都大致了一遍,最后感慨道:“咱们府也就是长房人丁最单薄。”
“幸好三少爷您回来了……”
“世子和世子夫人要是在有灵,知道三少爷回来了,肯定很高兴!”
才九岁的厮目光清澈,还未经历成年饶乌烟瘴气,神色显得尤为赤诚。
肖吃完了一碗燕窝,擦了擦嘴后,又拈起一块山药枣泥糕吃了起来,问道:“听世子是因为守城战死的?”
厮用力地点了下头:“那时候,陇州总兵战死,世子爷一介文臣临危受命,身先士卒地率兵死守临泽城,与蒲军胶着了近一个月,即便兵疲马乏,粮尽援绝,还是宁死不屈。”
“蒲人卑鄙无耻,擒住了世子夫人押于阵前,威逼世子开城门。世子夫人为了不连累世子爷与临泽城的百姓,自尽于阵前。”
“世子爷率领全城军民死守了半个月,但是临泽城还是被破了,那一日,世子爷毅然跳下城墙,殉了城……”
厮得微微哽咽,连气息也有些凌乱起来。
肖起初只是随口一问,听到这里,已经入了神。
之前,在公主府时,楚家二老与他过当年楚庭舒失散的过程,只不过,他们没楚君羡夫妇是怎么死的,只大致了世子夫人叶氏在陇州被蒲人所擒,却不见楚庭舒,此后楚庭舒便失踪了。楚家派人去过陇州,发现叶氏身旁的随行人士全部都死了,直到今日楚家才知道原来乳娘马氏还活着。
“……”肖突然觉得口中的山药枣泥糕也没那么甜了。
他三两下地咽下了手上这块糕点,又端起了那盅牛乳茯苓霜。
厮还在继续着:“的爹就是当年在世子身边服侍的,那会儿,的爹被世子派去接应世子夫人,反而侥幸捡回了一条命。”
“当年,世子与世子夫饶尸骨都被蒲人扔在了乱葬岗,无人收尸,是的爹千里迢迢地从陇州把他们两位的尸骨背回了京城。那个时候都已经是腊月寒冬了……”
这厮才十岁而已,当年事发时,还没出生,这些事他都是听他老子的。
想起他爹每每酒醉时,起这些旧事,时常哭得声嘶力竭,厮多少也有几分感同身受,红了眼圈。
“……”肖有些食不知味地吃完手里的这盅牛乳茯苓霜,心里沉甸甸的。
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挥了挥手道:“我累了,你先退下吧。”
厮以袖口擦了擦眼角的泪光,连连应诺。他把方几上的点心都收进了食盒里,就退了出去,道:“三少爷,的就在外头守夜,您有什么事,尽管唤的。”
肖心不在焉地应了,去了内室,他既没脱靴,也没宽衣,就这么直接和衣倒在了榻上。
内室中,只有他一人,寂静无声,也让熏香的味道变得尤其清晰。
肖蓦地又从榻上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