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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处,九天挥凤羽剑剑鞘,凭空劈向楼台下的一座巨大的风景石,原来她早已扫瞄到了那座风景石,因此就借它扬威显狠哩。
轰隆!
但听一声惊天巨响,那座风景石业已被劈成碎渣,冲天的石屑乱射如雨,强劲的气浪四下冲击,把附近的几棵柏树也给连根刮起,纺车一般往远处翻滚去。
阿耶妈吔!
那座风景石少说也有二三万斤重哩,只挥了一下剑鞘就把它劈得粉碎,连渣渣都不见了,如果这一剑劈在自己的肉脖子上,岂不是身首异处,血溅当场,一命呜呼哀哉!
觑见这般惊骇的光景,众护院各个吓得面色惨白,屁滚尿流,丢刀的丢刀,扔棒的扔棒,一哄而散。管家和教师爷也抱头鼠窜躲离了去,一时间只剩下那少女和丫鬟杵立在一旁。
那员外早已吓跌在地上,两腿抽了筋似的,抖抖颤颤,寸步难行。
少女见父亲吓坏,急忙来扶起他,可是那员外两脚抽搐,身如烂柿,怎么能站得起来!
九天一个箭步抢上来,揪住那员外的胸襟,拎起半空,恶狠狠道:“赶不赶姑奶奶走?”
“不…不……不赶了。”那员外面如白纸,哆嗦半晌,终于说出他想说的话。
“好!算你识趣!现在姑奶奶要你办一件大事。”九天想留下员外,原来是有事要吩咐哩。
“什么…么么么…么大事?”
“姑奶奶今晚要在这里成亲,你马上叫人把这画楼布置成洞房,然后服侍姑奶奶和姑奶奶的相公沐浴更衣。”
“这?这…这这这……”那员外哆嗦得愈加厉害。
“‘这’什么!”九天用力将那员外拎得更近,杏眼圆瞪,杀气腾腾道,“你的脑袋比那石头还结实吗?”
“请……请姑奶奶住手,请姑奶奶住手……”旁边少女忽然挽住九天的手臂道,“一切都听姑奶奶的,姑奶奶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
“是是是……都听姑奶奶的吩咐,一定给……给姑奶奶办个体面的婚礼,媒婆保山都请,酒席也办……若不然……再……再再再……再请个戏班来唱唱大戏。”员外保命要紧,满嘴讨好。
“唱什么大戏!只要把这洞房布置好了就行。”
“是是是……”
“也不要大办酒席,只在这画楼上办一桌酒席就行了,姑奶奶要和姑奶奶的相公在此好好吃酒。”
“是是是……”员外点头如捣蒜。
“别‘是是是’了!快去办去!”九天快意非凡,随手撂开那吓得半死的员外。
少女同丫鬟慌忙扶起那员外,惊惊恐恐地下楼去了。
觑着父女慌乱而去的样子,九天昂首放声大笑。
大笑声充满了张扬,充满了快乐,在画楼上飘荡,在天空中回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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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的举止为何如此乖戾张扬,一定要与文基成亲不可呢?
其实她正是九天玄女的半颗元神的恶化之灵夺舍的寄身。
当年九天玄女元神大伤时,在大成府中就对风雪亭产生了爱恋的情愫,之后虽然道身毁灭,元神一分为二转世修炼,但情种已然埋下,爱欲已然萌生,而修道一途修得就是无欲无求,清净圆寂,因此这恶化之灵夺舍的寄身九天必须化灭这段情根,方能证回玲珑无垢的金身。
在燕灵一次次的威胁之下,九天心底的爱/欲/就越来越强烈,直到前一日在谭府门楼看见红通通的“囍” 字符时,她的爱/欲/被彻底地激发出来,不把文基占为己有誓不罢休,遂就把文基(风雪亭的转世之身)掳到了此处,准备成婚。
表面上九天行止乖戾张扬,不可理喻,暗地里却只是为了、了却前世的那一段孽缘哩。
所谓:善缘,慧女修;恶缘,九天化。
但无论善缘,还是恶缘,终究是大道归一,一体真如,只不过是各自寄身的修道途径不同而已。
九天显示出力劈巨石的神通,可不把那员外吓得魂魄升天,死去活来?因此他还是保命要紧,不敢违抗,全部按照九天的吩咐一一照办。
果然在黄昏来临的时候,画楼里里外外都已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片,只是偌大的庄园,空空荡荡,无人前来祝贺,倒是显得十分寂寥。——那员外主仆办完事后,早就躲得远远,不敢出来哩。
但九天却感觉如此最好,天地之大,江山之美,放眼繁华,都抵不过此时此刻她与文基相伴相依,无人打扰,那种幸福如蜜的滋味是何等美妙哉。
只是文基并没有这种幸福如蜜的感觉。
当庄园里的仆人把文基抬去沐浴更衣时,他就死活不肯,准备逃跑。
服侍的仆人苦苦哀求:如果文基逃跑了,员外和他们的性命都不保,而且整座庄园也会变成一片废墟,这是九天严厉告诫的,她早就防到这一手哩。
文基闻听此话,震得惊呆,思前想后,只得同意,一时沐了浴,更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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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日落丘林,暮霭沉沉,晚风习习。
画楼矗立在暮色氤氲之中,飞彩飘红,灯火阑珊,显得宛如瑶台仙境一般。
文基穿着崭新的新郎服,难掩尴尬之情。
他一步一步一步一步地慢慢踏上画楼,肩背上仿佛背着沉重的碌碡,被压得都喘不过气来。
他暗思道: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无论如何是不能和九天成亲洞房的;如果能把黑石坠拿到手那就好了,只要有它,就能把九天带离此地,免得这家罹难,然后再寻找机会躲离她。
文基在沐浴之时,就想到了黑石坠,也曾默念那话,以为黑石坠会回到身边发生奇迹,结果毫无反应,原来那黑石坠一定要与他接触、才能产生感应,譬如电流一般,没有导体,自然无法沟通。
在不知不觉中,文基一步步踏上了楼台。
楼台中央,不知何时已设下一张香案,香案上端端正正地供着三盘果馔,另有一座香炉和数支檀香。
楼台西榭,九天穿了一袭新娘盛装,凝然而立,晚风轻轻吹拂着她的大红衣裙,女儿家的玲珑曲线展现无遗,远远看去,真个是七分娇艳,三分羞涩,美得不可方物。
尽管文基的脚步声甚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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