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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0章 凤凰于飞(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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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沈瑞也是感慨良多。

沈理则根本不关心沈洲如何,只关心沈洲会不会忽视沈瑞的学业。

他虽听沈瑞讲了沈洲的动机,却颇不以为然。经过通倭案,他对沈洲没甚好印象。且他始终认为当下最紧要的,是要让沈瑞赶紧中举、进士及第。

沈瑞道:“我与二叔约好了,每五日他归家,我拿习作请他看,若是寻常他留了什么题目考较我,会叫书童送来,限时让我作来,写好书童立时拿回去。”

沈理点头道:“如此甚好。”

说罢这些,终还是要说到沈源身上。

而说到沈源,通倭案之后,沈家怕是没人不恨他的,沈瑞沈理尤为厌恶他。

只是,依照目前形势,不放他出来,也实在没有太好的法子了。

沈瑞在心里过了一圈松江的人,也发觉大部分都在守孝,委实没有合适的人选操持沈瑾婚事。

“唉,三婶倒是出孝了。只是三婶的性子,怕撑不起事。名分上也要弱一些。”沈瑞说的是三老爷沈润的妻子田氏。

作为兄弟、弟媳,三老爷和田氏为沈沧服孝为齐衰不杖期,时为一年。

至小祥时,小二房、小三房就出孝了,只不过兄弟三人感情甚笃,现在又住在一起,因此都还依着守孝的规矩穿戴吃用。

田氏是出了名的软弱性子好脾气的人,恨不得什么事儿都不管才好,根本料理不得大场面。

“只得四房出人了。那人,”沈瑞实在都懒得提沈源名字,只道,“放出来就放出来吧。我是觉得,嗯,怕是本性难移,不过既然已经分宗了,他闹得再大,也与旁的房头无关了。”

“虽则是分宗了,但也由不得他胡闹。”沈理却语气不善,断然道,“你不必管了,待这事毕,我寻个由头,迫他自己回祠堂去。”

虽说沈瑞已经出继,然沈源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首当其冲影响的是沈瑾,可对沈瑞也不是没有影响了,到底是生父,他日有人说起来,不免还是要挂上沈瑞。

沈瑾如今在仕林名声也已是不好了,有这样的父兄,实是瑞哥儿的大不幸,沈理素来就关心沈瑞,这会儿心下尤替沈瑞不平,更不会让他因沈源那样的人而白璧染瑕。

沈瑞摇头道:“六哥,不必为这等人浪费脑筋。”

沈理摆手道:“你也不用记挂着。我会写信给瑛哥儿琦哥儿。”

沈瑞知道六哥心疼自己之意,便笑道:“好,我听六哥的。”

沈理也笑,却有佯作板脸道:“听我的,便好好看书作文,莫再看那杂书了!我却是要考较你的。”

沈瑞笑着起身一揖,“谨遵兄长命。”

兄弟二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说笑一番,沈瑞想了想,还是道:“我也写信与瑛大哥琦二哥,这一两个月间,贡布总要上京,四房婶娘可由织厂那边护送来京,也省得族中另拨人。”

沈理点头应下,四房人丁单薄,而胸氏唯一的兄弟贺平盛获罪在辽东,也没妥当人能护送胸氏上京了。

提及贡布,沈理不免想起那日与谢氏争吵的事,心下再次腾起对谢氏的不满来,可想到谢氏如今的身子骨,又只能暗暗叹气。

*

沈理府中

谢氏是真的病了。

不单单是腿伤,她现下时不时的眩晕,只觉天旋地转,而心口总像堵着一块大石头一样,苦药汁子一碗一碗灌下去,也始终不见好转。

沈枚在母亲床榻前侍疾,谢氏却一点儿也不想看见她,不是不疼女儿了,而是太心疼女儿了,一看到她,就想起那桩糟心的婚事来。

当初谢家……分明就是说天官之位非张元祯莫属,怎么就到了焦芳手里?

而且……吏部右侍郎王鏊竟升了左侍郎,哪里还给张元祯留半分体面了。

怪道张元祯告病不出,任谁也受不了这般折辱。

谢氏初时只道张元祯告病是一种表态罢了。

她与沈理说让他带着礼物去探望亲家老太爷,且毕竟张元祯还兼着翰林院学士呢,于私于公沈理都当去探病的。

沈理却甚是冷淡,本身对婚事便不满,张元祯那般逼迫沈瑾婚事,沈理根本不想与之打交道。

加之夫妻之间仍在冷战中,谢氏无法,便是不太妥当,也自己带厚礼去了。

谁知道到了侍郎府才知,张元祯是真病了。

张元祯七十的人了,这病来如山倒,委实不轻,张夫人跟着着急上火,又操劳照顾丈夫,竟也病倒。

来接待的张大奶奶、三奶奶都是满面愁容,谢氏更是满口黄连味儿。

便张元祯不是吏部尚书,总还是吏部侍郎,对嫡长孙张鏊的仕途助益不言而喻。

然若张元祯是真病倒了,又是这样的年纪,又是……刚刚失了圣宠,倘被弹劾老迈恶疾,逼他致仕,可如何是好。

谢氏再没这么关心朝事过,时不时就遣人往娘家去打听朝中动静。

结果怕什么来什么,很快就开始有折子弹劾张元祯了。

吏科给事中丘俊最先上折,开篇是言说天象有异,奏请陛下励精克断,敬天省躬,勿纵骑射之娱,勿为的之行,随即话锋一转,又说中外大臣不职者如吏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张元祯、户部左侍郎王俨、南京太常寺卿吕秉之等,宜黜罢以弭灾消变。

紧接着,弹劾张元祯老迈废事的、庸碌无为的、素行无取的、屡劾未退贤不肖的……种种弹章纷至沓来。

最狠的还属南京十三道御史李熙,他弹劾张元祯——夤求入阁。

夤者,拉拢攀附也。

张元祯交好李阁老,联姻谢阁老,又与外戚寿宁侯张家勾勾搭搭,这夤缘求进的帽子扣下来,真真百口莫辩。

消息自谢家传到谢氏耳里,扰得谢氏越发心神不宁。

这跌坏了腿,就是因为心事重重一时失神,出门时重重绊在了门槛上,凌空跌下三阶石梯,力道之大,连扶着她的小丫鬟都被跌破了半颗牙去。

而如今的她,竟是比张侍郎府诸人还愁苦些。

更让她绝望的是,与她关系最为亲近的娘家大嫂来看她时,悄悄与她说,张夫人怕是要不太好,前几日隐约听说恐是颅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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