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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站不起来的程度,但他就是不站起来,扮着无赖孩子的模样。
海水漫过他的身体,然后退回,带走一些血珠,在海面上多了一些薄冰。
太阳那边的气息剧变也传到了祖星,而且要比火星那边清楚的多,他也感知的更多。
“原来一切都是您的局。您是故意毁了那些沙塔,让我把数据发给他们,从而让他们找到阵眼的位置。如果雪姬到了,自然是她去毁阵眼,却哪里能想到阵眼里藏着神明控制她的方法。”
卓如岁低着头道:“难怪从开始您就不在意雪姬。”
青山祖山揉了揉干瘦的双腿,道:“我过,你们想了很多年,但我活了更多年,想的自然多些。”
卓如岁抬起头来,看着他真诚道:“您真的很了不起。”
哪怕他是青山宗的开派祖师,是神明选中的人,是人族修行者里的第一个飞升者,但毕竟已经老了。
可就是这样一位老人,便把整个宇宙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又有一道气息波动从剑阵深处,也就是太阳系里的某处传来。
那道波动并不强烈,却有一种化虚为实的特质,落到祖星的大气层边缘,就像一只手轻轻拍了下来。
被拍动的大气层微有变形,便起了一场风,风里隐约传来一个声音。
“……最后……你……出手……糊……”
卓如岁听出了是井九的声音,不禁惊喜异常,下一刻却又陷入了茫然,心想这句话是对谁的?
想来应该是对自己的?要自己对祖师动手?
他摊开双手,对着大气层外道:“我动了,但打不过啊……”
即便是身受重伤,他依然还是那样自信,甚至有些自恋。
从这点来看,他与沈云埋确实有些相似,祖师想要他继承青山宗,会不会与此有关?
青山祖师自然知道井九的这句话不是对卓如岁的。
那是对谁的呢?
忽然他想到自己遗忘了一个饶存在。
很多人都忘了那个人。
那个人似乎最擅长的就是被别人以及世界所遗忘。
不管是在朝大陆的时候,还是飞升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从来没有被人主动找到过。
这究竟是一种道法,还是赋?
那缺然不是追着欢喜僧往宇宙深处而去、刻意置身事外的刀圣曹园。
当初雾外星系之战,那人身负井九重托,悄然横渡星河,来到祖星意图偷袭杀死祖师,可惜失败了。
太阳被钟声激起的火焰,没能吞噬那艘战舰,但祖师也没能留下他,就连星系防御系统都没能捕捉到他的任何痕迹。
不管是祖师还是那位少女祭司,都以为他是用地遁法离开了太阳系,逃去了宇宙的荒凉地带。
难道那次他根本就没有走?这两年多时间里一直就藏在太阳系里?
就算以前他可能藏在火星的大峡谷深处、藏在木星的大气漩中央,借此避开祖师的神识扫描。可现在整个太阳都变成了一座剑阵,他又能藏在哪里?
青山祖师的视线由宇宙深处收回,最终落在了海面上。
那轮血月在黑暗的夜空背景里显得非常大。
他感慨道:“不愧中州。”
卓如岁也明白了,惊呼道:“这怎么可能!”
来到祖星一年多时间,他看了很多人类文明童年时期的典籍文章、诗词歌赋,也看了很多次那个月亮。
月有阴晴圆缺。
却一直在夜空里,就算是看不到的日子,也在那里。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难道这里从来都不止是他与祖师,一直是三个人!
夜空里忽然传来钟声。
那钟声悠扬至极、深沉至极。
来自那轮月亮。
悠扬的钟声穿透大气层,带起无数大风,落在海面,卷起无数狂涛。
雪修饰着巨滥边缘,向着沙滩上拍打过来,却遇着无形的屏障,没能落在岛上。
呼啸的风声穿过岛上的崖石,变得更加尖锐刺耳,甚至快要把那钟声掩住。
忽然,钟声变得无比沉重激昂!
那不是战鼓的声音,也不是鸣金的的声音,而是毁灭与死亡。
静悬海面上的血月在惊巨浪里时隐时现。
卓如岁转身看着那处,脸色苍白,忽然发出了一声震惊至极的轻呼。
月亮的脸变了!
明暗不一的区域间出现了一道清楚至极的裂缝!
能够在祖星表面用肉眼看到的裂缝,那得有多长多宽!
更恐怖的是,那道裂缝随着越来越沉重的钟声竟还在扩展!
任何变化都会互相影响。
随着钟声,月亮在裂开。
月亮在裂开,钟声也在变得难听起来。
就像是人类的嗓子变得沙哑。
没过多长时间。
夜空里传来一道极其沉重而且难听的破裂声。
就像是真的古钟被巨力敲破了一般。
无数道烟尘从月亮表面的裂缝里喷射而出!
月亮竟真的要破了!
恐怖而难听的钟声回荡在祖星的大气层里,向着四面八方而去。
大气受到了极致的冲击与压缩,反而变得异常安静,如凝固一般,没有任何风声。
冲而起的巨浪也被那道无形的巨大力量压回了海面,荡起数道涟漪便靠消散,残余的力量却在继续向海底深入。
一时之间,祖星上不知道出现了多少次地震,不知有多少被挖掘出来的远古遗迹毁灭。
笼罩岛上的阵法被破,沙滩上的海水急速退去,池子边缘的钓竿纷纷断裂。
卓如岁闷哼一声,整个身体被压进了沙滩里,渐渐再次溢出鲜血,然后燃烧。
祖师坐在轮椅上,看着夜空里正在裂开的月亮,眼神幽深至极,不知道在想什么。
钟声来临的时候,他的身体微微椅了两下。
海岛那边的阵法也被压破,从崖间垂落的海水瀑布,被钟声碾压成最细微的水粉,落在如玉般的石壁上,竟不再淌落。
那道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