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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静，你知道袁可可吗？”
“袁可可？有印象，好像已经住了一个多月的院了。”
“她病得厉害吗？”
“住到我们病房的没有不厉害的。”楚美静说的很平淡。
“快给我说说可可的病。”李慕桐急得火上房，楚美静却毫不在意。
“哥，看把你急得，嫂子要是知道你这样为一个女孩着急，还不在醋缸里淹死？”说着又看了一眼身边的时尚女孩。
“美静，快去把病历拿来，给我说说，我都急死了。”楚美静看着李慕桐真的急了，很快拿回了病历，看了看说：“再生障碍性贫血，只能看她的运气了。”
“怎么说？”
“这种病就是贫血，厉害了就是白血症，轻了一辈子都这样，最好是骨髓移植，这就是运气，可她的血型又是隐性ab，配起来很难。”
“她现在怎么样？”
“要说病情不是很好，可是还不到危及生命的地步，她的病房就在303，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美静的冷淡让李慕桐很生气，忍不住骂了她一句：“死丫头，你就给哥哥开玩笑，快说到底怎么样？”
霏霏还是第一次看李慕桐骂人，忍不住“扑哧”笑了。
楚美静看了一眼霏霏说：“上个星期晕了一次，还是我值班，她的病情很奇怪，时好时坏，眼下既没有加重的迹象，也没有好转的，最好就是骨髓移植，否则可惜了那么好的一个姑娘。”
“医院里就不能给找找合适的？”
“很难，都在排队。哥，是你的亲戚？”
李慕桐摇摇头。
“朋友？”
李慕桐又摇摇头。
楚美静“嘻嘻”笑了，“哥，你这出打扮就让我吃惊，怎么又关心起毫不相干的女孩了？”看了一眼霏霏又说：“那个袁可可倒是很漂亮。”
“还有闲心说笑，你们做医生的都是冷血，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我同情的过来吗？每天都是病人，如果天天同情心泛滥，我的心早就没了。”
看着李慕桐还在发愣，楚美静说：“哥，去理理发，还当自己是艺术家呢。”
霏霏一直没说话，手却紧紧地挽着李慕桐的胳膊，让楚美静看着很不舒服，拉过李慕桐说：“要不要我陪你去看看？”
李慕桐太想了，可他没有勇气，想了半天才说：“美静，袁可可对我很重要，你要加倍看护，算是哥哥求你了。”
“你告诉我什么关系我就答应，否则……”楚美静的嬉笑让李慕桐很为难，严肃了半天才说：“以后会对你说的。”
又对着楚美静千叮咛万嘱咐了半天，还在此说不要让袁可可知道，才那种楚美静给他的那张配型要求的纸条出了医院。
李慕桐出了医院就坐在马路牙子上开始吸烟。
根本忽略了霏霏的存在。
自己还放不下可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半年的时间没有互联网，没有电话，没有短信，没有任何信息，也许可可早就忘记了曾经有一个人叫李慕桐。
自己吃都吃不饱，头发都理不顺，还配关心那样一个清纯可爱的女孩吗？
李慕桐呀李慕桐，你怎么了，为什么该忘记的忘记不了，不该放弃的却轻易放下了？
一双秀腿和一个颓废的民工坐在一起本身就是一景，霏霏一直挽着李慕桐的胳膊，她很讨厌吸烟，只能沿着鼻子。
路人走过的时候话题就有了，本来从医院出来多少都带着写忧伤，看了李慕桐，多了些话题调剂还真的不错。
“世道真的变了，农民工也能泡靓妹了。”
“说不准是妹妹呢？”
“如果农民工的妹妹都是那样，我就去做农民，进水楼台嘛。”
“说不准是鸡。”
“什么眼神？鸡要是那样，我就娶个鸡。”
“人家说不准是两口子呢？”
“老少恋？差的也太多了吧，男的至少五十岁。”
……
李慕桐知道自己该洗个澡了，他已经半年没有洗了。他真的很感谢霏霏的勇敢，挽着自己的胳膊同时还闻着自己身上的汗味。
花钱，他有些舍不得。他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的高级白领，那个虽然不挣钱但有着一个好听名字的总经理，他现在脑子想的是可可，可可得了这样的病一定需要花钱。
“你会理发吗？”李慕桐突然问霏霏，霏霏摇着头说：“我只是给女生剪过刘海儿。”
“那就行，那就拜托你了。”李慕桐起身上了公共汽车，回到了小王庄的地下室，从角落里找出一把剪刀递给霏霏，说：“给我也剪剪刘海儿。”
霏霏的眼泪“唰”地下来了，“哥哥，要不去外面吧，还要见人的。”
看着霏霏为难的样子，又看看地上的瓶瓶罐罐，李慕桐说：“好，你在这里等着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李慕桐想到路边的理发摊也就两块钱，也想开了，怎么也算是理发吧，工夫不大，很快就回来了，霏霏一见就笑着说：“理了发就是好，显得年轻多了。”
理发摊的手艺没有理发店的时尚，可剪得非常整齐，有点民国初期的样子，下面光光的，上面也不是很长，不是锅盖，却多少有些锅盖的痕迹，霏霏再看就“扑哧”笑了。
李慕桐拿了一个洗脸盆直接到了卫生间，脱光衣服，把一盆盆凉水浇在身上。
凉水都能洗出泥来，李慕桐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笑了，他发现这样自己也真的很年轻，比过去顺眼多了，头发短了，显得也精神。
李慕桐穿上衣服回到房间里，霏霏还在流着泪。
霏霏无法想象半年前还是一表人才的李慕桐现在却是如此的颓废，除了那曾递给自己闻香杯的手还是那样的白嫩之外，已经看不见以前丝毫。
“这样就好了。”霏霏像个小媳妇一样整理着李慕桐的衬衫，“天热了，不要穿那个西服了，我给你洗洗去。”
经历了失恋和流产风波，霏霏真的成熟了，她没有了往日的天真，也没有了往日的虚荣，就如春日的溪水流到了深潭里，欢笑声也变得隐藏了。
“谢谢你，霏霏，明天还是好好上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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