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甫云抬起手臂遮挡之际,已感觉背后有人来袭。
皇甫云暗笑一声:“小把戏!”
便邪邪一笑,忽然回身。
就在那人的身影刚刚靠近皇甫云时,就看到一把扇子自眼前闪过,像是流星飞落,快如雷霆,顿时陷入一片黑暗,接着开始剧烈惨叫:“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在那些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只见皇甫云已经甩出七桃扇,而他一袭紫衣又在扇子划出的轨道中一一穿梭,配合着扬起的飞雪,颇有唯美意境。
手触扇柄接二连三的在那些乱党脖颈前划过,鲜血喷溅在地,如同盛开又落下的梅花,再借力甩出,扇子令人眼花缭乱防不胜防,躲无可躲,在乱党的致命之处划出好看的弧度后再回皇甫云手中已是染血封灵,胜负已分。
而皇甫云也已经如同贵公子一般的安然站在一旁,鲜血未低溅在他衣衫上半滴,像是没有染过一丝尘埃的七桃扇也在他的手间闪烁着夺目的光彩,又瞬间消失。
“愚蠢!兵器本就为人所用,何须自费力气?”皇甫云冷嘲一声,看了一眼那还在痛苦挣扎捂着眼睛的人,用最温柔的语气宣告着最残忍绝望的死亡,“中了七桃扇的毒,除了我大哥,至今还无人生还!”
说罢,在那人更加凄厉的惨叫声中缓缓离去。
双眼如同结落冰霜一般残酷无情,不知是风雪翻腾狂卷出来的呼啸,还是皇甫雷手中的那把天残剑,似是有冤魂在低吟咆哮,这夜幕来时的幽暗就像一处通往地狱的鬼门关,飘荡着令人透不过气的孤魂野鬼。
剑身赤黑青烟缥缈,包裹着源源不断散出的杀气,邪恶至极。
“它要喝血,它要食人肉!”皇甫雷口中不断地低吟着,却仍是每一句都听得真真切切,令人不寒而栗,而他手握在剑柄刻着的饕餮之上,像是入了邪魔。
天越发的暗了,风雪也越发刺的人眼难以睁开,而那黑衣少年拿着赤黑的剑,像是饕餮一般贪婪的盯着他们,想要食尽他们的骨肉。
随着皇甫雷飞身而至,手中的天残剑也飞速挥舞,在八个方位形成的剑气划出道道散不去的光影,随着泛出点点红光的剑尖自那中心穿透而来,剑气便瞬间四分五裂,又飞速聚拢成一道强烈犹如暴风骤然而降的黑色剑气,顺着天残剑的剑尖,扫荡四周,强大的剑气像是束缚住手脚的铁索令乱党们都动弹不得,身边更像是有无数孤魂野鬼扯住他们的身体任它们宰割。
方才这一横扫的剑气,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剑尖挥舞之处闪烁着星星点点的红光,成为入夜唯一的明亮,又像是通往地狱之门的幽冥鬼火,消散过后,皇甫雷将天残剑收回剑鞘,却半跪在地,剧烈的喘息着。
又是这样!
皇甫雷自嘲而又无奈的笑了笑,果然想要练成《轩辕斩》就需要承受这样的反噬,忍常人所不能忍,才能成常人所不能成。
月色黯淡,皇甫风只觉得手中的神封刀越发沉重,在雪地上划出长长的痕迹,行走在临城无人行走的长街之上,忽见前方正有一盏昏黄灯火缓缓靠近,这令他在深夜陌生的长街上感到一丝暖意。
走近之后,却是一个扛着扁担卖着馒头的老人家,一盏灯火挂在扁担上,也为他照亮前行的路。
皇甫风的眼睛在黑夜中比起白日看得更真切一些,至少他看得出眼前人是一个老者。
“公子,买馒头吗?”老者的眼睛终于泛起了希望之光,皇甫风,大概是他今天的第一个客人。
皇甫风轻声问道:“今天不是年初一吗?老人家何故夜里出来卖馒头?”
“不卖馒头,不能为生啊!”老者的声音尽是颤抖,大概是出来了一天,寒风已经刺透了他纤瘦的身骨,“一天了,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人,不挣一点钱回家,儿子不让进屋啊!”
与洛阳相比,这小小镇上的百姓,该是活的有多艰辛啊!
皇甫风此时也觉得腹中空荡,刚好以馒头充饥,便准备掏出银两给那老者,想让他早点回家,可却在下一刻,那老人家的额头穿出一截血粼粼的长针,自皇甫风面门而来。
皇甫风迅速躲过,可高挺的鼻梁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来,流淌下一条纤细的血迹直落唇中,低溅在地。
偷袭失败后,在这夜色中,空荡荡的集市中便迅速窜出无数人影,皆为未回老巢办事的江湖乱党。
这些人都是高手,若每一个乱党都对付的如此容易,何苦留下祸患至今!
现在才觉这夜色充满杀机,可方才皇甫风却没感觉到一点动静,他看向倒在地上的老者,顿时怒火中烧。
老者年纪已过半百,可能决定他性命的只有阎罗王,而不是这些江湖杂碎!
皇甫风心生一股寒意,他半跪在地,手抚过老者的眼睛,替他瞑了目,何苦谋生行夜路,终是丢了命!
“老人家,再也不必如此辛苦了,安息吧!”
这世间怎会有人把别人的命视如草芥呢?为什么?难道,真是恶鬼当道?
皇甫风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向往江湖,在别人想象着江湖豪气万丈结交天下时,他早已看清人心险恶世态炎凉。
我虽不是真正的地狱修罗,却乃是冷面狂龙!
皇甫风已被彻底激怒,他双眼泛红,手举神封刀,顿时雾气翻涌如龙吟啸,一挥而下,疾如雷电而过,势如神龙狂吟,只一劈,便有数人魂断命绝,支离破碎。
镶嵌在刀身铜龙之瞳上的红魔闪出淡淡的红光,忽明忽灭,忽隐忽现,就像烛台旁吹过一阵一阵的轻风,会发光却忽明忽暗的萤火虫。
刀未落下,接着在半空又是一挥,顿觉大地抖动,脚下犹如地陷,头顶犹如天塌,乱党们毫无招架之力。一声龙吟震彻云霄,刀气化成巨龙,泰山压顶,乃是一刀震天地,二刀化龙吟,三刀万物泣,四刀入邪魔,只是才不过第二刀,无数个乱党的身子便已四分五裂,碎尸遍地,鲜血淋漓,尸体的碎块不断地坠落在雪中,发出沉闷的沙沙声。
他们死之前仍露出不可置信的目光,他们甚至都来不及惊讶《神龙吟》的威力就已经死在它的力量中,尽管这《神龙吟》因神封刀的封印而力量减半。
风雪依然呼啸,可是老者扁担上的油灯已经灭了,一切都恢复了黑暗,只余下淡淡的月光,和四下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