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瑜瑄去请三位老僧入房饮茶,坐于左方的老僧低喧佛号道:“阿弥陀佛,观此处乃是年轻女子之居所,我等三人便不进去了,只在这园中便好。”
瑜瑄知道不便勉强,请小婢抬了张茶几置于老僧身前,把茶送上。
古艾轻拉了下雪盈,咬着耳朵道:“就这几个和尚,真能清除毒瘴吗?那峰顶上可有数百怪物。而且你看那三个老得牙都快没了,还有气力去除怪!”
雪盈低声道:“不要胡说。”话虽如此,但心里也生了疑惑,怎么一癫只带了这么几个僧人前来。
一癫见老僧不进屋,只好先向三位老僧介绍了众人,这才指着左方先前说话的老僧道:“这位是我师叔祖苦智禅师。”
瑜瑄闻言大惊,慌忙再次施礼道:“原来这位就是无念寺三大圣僧之一的苦智长老,瑜瑄年幼,阅历尚浅,还请圣僧恕瑜瑄不识之罪。”
苦智微微抬眼,笑道:“我三人数百年未曾涉世,没想到天山派已然是俊才辈出。”
雪盈细看苦智,只见他穿一件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下,面容慈祥。
再看另两名老僧。
中间那位身穿青袍,上面打了许多补丁。身材脸型枯瘦,就仿佛没有半点肌肉,皮肤下包的就是骨头。
而右首老僧身形高大,脸色红润,皮肉光滑,有如婴儿一般。唇下白须长可及腰。
心念一动,道:“雪盈若未猜错,中间这位大师便是三大圣僧之首的苦相长老。另一位则是三大圣僧中的苦因长老。”
苦因眯眼笑道:“难得难得,我师兄弟三人有三百年不曾出禅房,这女娃娃竟识得我等。”
苦相看了看无瑜瑄,声音苍老的说道:“施主姓无。不知与缥缈峰无玥清音是何关系?”
瑜瑄答道:“无玥清音正是晚辈爹娘。”
苦相点头道:“原来是故人之女,难怪觉得施主有几分眼熟。”又看了看雪盈,“这位便是在五行台上击败了一方的宁施主吧!”
雪盈忙道:“雪盈不过是侥幸胜出,若非一方师傅相让,只怕我未必是敌手。”
苦智笑道:“宁姑娘身兼人妖两族之修为,乃当世之奇才,又何必谦虚。”
雪盈心生警惕,不知他们心中打定了什么主意,当下也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正心中焦虑之时,苦相道:“很好!”
苦智和苦因也道:“的确很好!”
众人皆感迷茫,连一癫也问道:“不知三位祖师说什么‘很好’?”
苦相不理一癫,只对雪盈道:“我本求心不求佛,了知三界空无物,若欲求佛但求心,只这心心心是佛。”
古艾嘟囔道:“这老和尚好奇怪,心来心去,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难道他们已经看出了二姐的身世!”
雪盈听苦相如此一问,心中反而释然,答道:“东方有恒河沙无数佛,南西北方,四维上下亦有恒河沙无数佛,你求哪一尊佛?故云我本求心不求佛。三界本唯心所造,明心时三界便空,不是心外有三界,我们住在这三界内,全是唯心所现,唯心所造,故云了知三界空无物。因此想要成佛,先要明心,佛是心造,非是佛作佛,而是心作佛。”
苦相笑道:“了然否?”
雪盈答道:“似乎明白了,但又似乎不明白。”
苦相道:“人也罢,妖也罢,魔也罢,半妖也罢,若能明心,便都可成佛。”
雪盈谢道:“多谢大师指点。”
这时一癫道:“此处噪杂,人来人往,难免乱了几位师祖的清静。那边偏房本是徒孙前两日暂居之处,不如师祖们去那屋中歇息如何?”
苦相道:“既然方丈如此说,那就依方丈之言。”
一癫闻言,忙将三大圣僧与一方都引到了屋中,殷勤将门关上,这才走到雪盈等面前,长长舒了口气,道:“可憋死我了!”
众人齐入厅中坐定,古艾道:“小秃驴,你搞什么鬼!找人助拳也不多拉几个?而且你那三大圣僧是不是老了一点!”
瑜瑄嗔道:“古古,休得胡言。三大圣僧四百年前已经名动天下,更何况他们又闭门苦修了三百载,只怕无念寺上下再无人修为可高过他们了。”
一癫道:“无姑娘说得不错。我无念寺全寺共一千零二十三名僧众,这三位祖师就可顶半寺的僧人。”
古艾笑道:“二姐面子还真大,竟让小秃驴为你搬了三尊这么大的佛来。”
雪盈惭愧道:“三位长老三百载未曾出过禅房,如今却因为我之一念破了修行。”
一癫哭丧脸道:“你当我愿意找他们三老,只因寺中僧人多已外出,我只好出此下策。”
石温不解道:“你连比我们掌门还要厉害的人都请来了,这怎么会是下策!”
古艾哈哈笑道:“他啊!是因为有了三大圣僧看着,再没了自由,所以对他来说是下策。”
一癫苦笑道:“话是如此说,但我还是觉得请三位祖师和一方来更为妥当。”
雪盈不解道:“这是何意?”
一癫道:“雪盈可还记得我对你提过的金刚阵吗?”
雪盈道:“记得,你当时还说一方师父希望用金刚阵会我一会,还要我真有那日要多加小心。”
一癫道:“金刚阵全名‘金刚伏魔阵’,合本寺四尊金刚像之神力,威力极大。而四尊金刚像皆由本寺历代护法供奉保管。”
古艾道:“你可别告诉我,你们的护法刚好有四个,而三个老和尚正好是护法!”
一癫道:“如果不是如此,我把他三个活祖宗搬出来做什么。毕竟那毒瘴邪恶,若不以我佛家金刚伏魔之力清除干净,如何放得下心。”
雪盈听一癫说得不错,当下将定好的计划说了一遍。又问了一癫金刚伏魔阵的具体威力,然后又与一癫更详细的部署了一次无念寺僧人到时的行动。
不觉聊了半日,眼看日头西沉,只听得桑雪松在外面嚷道:“成了!成了!”
片刻与梦纹一起走了进来,满面喜色的道:“已经成了,他们正加紧改造所有战甲,不出意外,明日便可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