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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着一副若无其事的样，一个人承受着一切。
怎能隐忍着痛苦，强做欢颜。
两年多，当初凝脂告诉他，成亲那天云儿一人低声呢喃着这个时间，他却没猜到这个点上。
如今才明白，她早就知道自己的时日所剩不多。
“销霁，别自责，是我把痛苦从自己身上渡给了你……”
万俟云依旧笑得灿烂，抓着他的大手贴在脸颊上：“我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害怕承担痛苦，也害怕独自一人偷偷死去……”
所以不顾你的痛苦，拉着你作陪，为了让自己走得心安，给你最心碎的一击。
“我剪下你那撮头发，待它长长，与其余青丝等长，你便忘了我。”
悠悠抬头，看着天空，云彩微红，第一缕曙光即将照亮大地：“黎明破晓，时光便从此倒退，一点一滴，将我忘干净，当做，从来没遇到我……”
“云儿……”
紧紧抱着她，好似要将其融入骨血之中。
泪水从眼眶滑落，滴在她苍白得几近透明的脸上。
“答应我，待你青丝……”
“好！！！”龙销霁颤声不已。
他隐藏得极好的情绪就这么被那明媚笑意戳破，原本深不可测的眸里满是痛苦。
“对……不……起……”
第一缕曙光划破天际，万俟云的眼睛缓缓闭上。
唇角带着微笑，一如初见时那般美丽。
指尖处开始消散，宛若一缕青烟。
“云儿，云儿……”
你只教会了我铭记，还没教会我遗忘。
龙销霁浑身颤抖，像迷失了方向的孩童。
“啊——！！！”
龙销霁仰天大吼，宛若撕心裂肺，情肠寸断。
“云儿……云儿……”
怀中的人儿渐渐消失，龙销霁越抱越紧，却感受不到她的肌肤。
终于，连身上最后一件外裳都被风带起。
龙销霁近乎癫狂地跪跑上去，不顾下方万丈悬崖，猛然抓住那件衣服。
“万俟云，你给本尊回来！！！”
“你怎么能这么狠，连点念想都不留给我……”
抓住那件她最常穿的湖蓝色对襟月牙裙，龙销霁匍匐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龙销霁，你做什么？？？”
凤颜回双目猩红，风尘仆仆，也不知赶了多少个日月。
若非及时赶到，抓住男子的衣裳，龙销霁便要这么跪爬着跌入悬崖。
“她会怕，你可知她会怕，她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看到男子的面容后，凤颜回禁不住一愣。
他们相识多年，就连八岁丧母都没见到他哭得如此悲勃。
这个双目血红，发鬓凌乱的男子还是他认识的那个龙销霁吗？？？
“小妮是会怕，她是怕浩儿再没了爹！！！”
闻言，龙销霁浑身一震。
“噗！！！”
忽然一口鲜血喷出，龙销霁紧抱着万俟云的衣裳，抬头看着故作冷静的凤颜回：“你知道她去了？？？”
“我在漠北，她写了信给我，纵然日夜兼程，也晚了一步。”
凤颜回神色落寞。
走到今日这步，龙销霁比他更为痛苦，所以，他根本无法开口去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