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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你们站在道上,别人不要过路了?都给老子滚!”
高彦此时回醒过来,他脸色一阵青白扭曲,棍椎一摆,竟仍要对高允敬出手。
“嗯?”
大汉双目一瞪,右脚往后一缩,身姿略蹲,就是中国双手刀法“腰击式”的起手。
然后呛啷啷的声音,后方几个大汉两两相对,就将彼此腰间的长刀互抽出来。
长刀寒光闪闪,刀刃极长,乃当年戚继光改良倭刀所为,一向用于军阵,对上没披甲的敌人,上去一刀,定然将之砍成两断。
戚家军中的长刀手,一向犀利非常。
而且这几个大汉抽出长刀后,隐隐结成刀阵,血腥的煞气就蔓延开来。
那瞬间,无比的寒意涌上滕治安等人的心头,便是高彦残忍的表情都凝固了。
他有个感觉,自己若一动,定然是被一刀斩成两断的下场。
他持着棍椎僵立,脸色青白交替,又是狰狞,又是不甘。从一个“下贱”的脚夫成为“高贵”的打手,那时他是多么的意气风发,似乎江山我有,万物在手。
然现在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他只是一个徐混罢了。
还未等他想好如何是好,“啪”的一声,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在他脸上,打得他嘴角的血都出来了。
高彦跳了起来,愤怒一回头,竟是滕爷打了他一个耳光。
然后滕爷滕治安不看他,对那年轻人点头哈腰:“原来是刘爷,小的孟浪了,孟浪了,小的们这就让路,让路。”
那年轻人正是刘大有,他和善的笑道:“无妨,小事罢了。”
他好奇的看了高允敬一眼:“出什么事了,为何当街械斗?”
滕治安连声道:“无事,无事。”
刘大有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无事就好。”
他对高允敬道:“你是脚夫?正好我从河的对岸过来,有一些行李箱包,就雇请你来挑好了。”
高允敬这时回醒过来,心中满是愤怒与后怕,但他知道自己无力与滕治安等人计较,先离开这里再说。
一个大汉带着,在众脚夫目光下,高允敬去挑了刘大有等人箱包。
此事未经牙行脚行,不符合码头规矩,但显然无人敢对刘大有说什么。
很快他们离去,一路尽有人恭敬招呼,甚至杨洪安经纪都走出牙铺,向刘大有作揖问候。
看刘大有、高允敬等人远去身影,那高彦却是恨恨,咬牙切齿。
滕治安脸上笑容收回,他斜眼相睨高彦,一股气都撒到他头上:“你看什么,你恨什么?刘掌柜是你得罪起的么?他是邳州朝天锅的掌柜。朝天锅的东家胡爷是什么人?那是与练总杨大人都说得上话的人。你想死,不要连累我们!你恁娘,小鸡不日的。”
他恨恨说着,劈头盖脸的巴掌朝高彦脸上打去,啪啪有声。
高允敬在高彦心中是蝼蚁,在滕治安心中,这小地棍高彦,何尝不是蝼蚁?
他们脚行养打手养得多了,对高彦这种人,就象养恶狗一样,让他咬人就咬人。
不需要了,他有一万种方法弄死他。
不顾高彦狰狞的神色,一直打得累了,打得高彦口鼻都出血了,滕治安才停了下来。
望着那方,滕治安有些忧虑的道:“这高允敬,不要扯上刘掌柜的干系才好。”
……
高允敬等人一路北上,过羊山,过泗水渡桥,就会进入城南关厢地界。
那方是迎恩街,从泗水渡桥到“望淮门”两里多尽是青石板街道,除商铺屋舍鳞次栉比,下邳驿、乡约所、关厢仓、税课局、演武场等等都在这边,算是邳州城外的精华地带。
在城南这边,还有着牙行众多的堆栈仓库,很多规模极大,比如各行商运米到这边,都要事先放货给牙行,牙行再批给城内米商,仓库小了,那可堆积不下。
除此,这边还有着市贸市场,也是由牙人掌控。
大明发展到现在,牙人无物不包,城内,关厢,地方市镇,“凡贸易,必经牙行,非是,市不得鬻,人不得售。举凡花、布、柴、米、纱,下及粪田之属,皆有牙行,类皆领贴开张。”
就算在山区集市,那也是有牙子集头的,不论瓜赦鱼菜,计值数文及数十文,都有经纪零抽用钱,名曰小秤。
其实官牙还略好,最怕就是人称“黑牙子”、“野牙子”的私牙,百姓遇到这些人,真是没有活路。
而邳州城南这边的市场,很多就是私牙在掌控。
高允敬随刘大有等人北上,对这位年轻的掌柜,高允敬心中是感激的。
刘掌柜是个和善的人,路上他好奇的问起人市码头与地方的事,高允敬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来邳州也有几年了,城内外,四郊他都待过,对邳州各地是了解一些的。
一路走走谈谈,走到马神庙这边,离“望淮门”还有一里时,众人已是汗流浃背。
太阳太大了,烈日炎炎,赶路实是辛苦,正好这边茶铺多,刘大有吩咐歇息一会,喝一碗绿豆汤,吃几个本地知名的菜煎饼。
刘大有还招呼高允敬一起吃,这些小食就算他请了。
高允敬更是感激,心想自己遇贵人了。
众人坐在茶铺上歇息,这边有一个市集,附近乡民交易,都在这边。
事实上,不在这边也不行。
商货进邳州城,都要经过牙人之手,不论鸡鸭鱼肉蛋。
在街上挑着卖,一样也不行,这是违规的。
甚至有乡民只是挑菜经过集边,并不打算买卖,却猛然从集内冲出一帮人,凶神恶煞,不由分说的,就将之菜挑子夺走,说去店内领价。
那乡民说了几句,反挨了几记老拳,打得鼻青脸肿,无奈哭丧着脸,只能跟随而去。
高允敬看着,不由咬了咬牙:“这些白赖……”
他自然看出,这些是私牙,最是巧壤夺,最后那乡民能得几文钱实是难说。
而且就算乡民自愿持物入市,因为不许自相交易,皆要由牙人断定价值,大部分获利还是被牙侩夺去。
而这些私牙有官牙庇护,甚至互为勾结,也没有人管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