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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信了。”
……不对吗?
他笑了半天才停下,看过来时眼里还有残存的笑意,“也不知我是该开心你并不关心谢卓的选择,还是该担忧你如此轻信于人……宝贝儿,你记着,这世上的聪明人做出的每个选择都有原因。谢卓选大理寺,不过是因为这是一条能让他快速晋升的路。”
“严岭曾受过陈留谢氏的大恩。”他好心地为杨缱解惑,“此事几乎无人知晓,我也是偶然从舅父口中得知,严岭入大理寺后第一次独立经手的案子出了大差错,得罪了我那位在当时权势滔天的厉王叔,险些丢官丧命,而保下他的正是当年的谢相公,也就是谢卓的祖父。”
杨缱头一次听说这等秘事,大为惊讶,“可据我所知谢氏出事时……”
“谢氏出事时严岭不过是个少卿。”季景西打断她,“墙倒众人推,大势之下,他选择了自保,这很容易理解。不过人心真的很奇妙,还记得我太子堂哥为王谢翻案时谁是主审吗?”
……是严岭。杨缱心里默默答。
“所以明白了?严岭对谢氏有愧。这份愧,多年后会全然回馈在谢氏子身上。”季景西漫不经心道,“你猜谢卓知不知道严岭与谢家的这份渊源?”
信息量有点大,杨缱觉得自己脑子不够使。她懂季景西在说什么,他就差明说谢卓入京后的每一步都是算计好的。然而哪怕他们之间早生罅隙,杨缱也本能地不愿将记忆里的师兄想得太过功利。
可官场,本就是个功利的地方。
“不好受?”季景西将她的脸色看在眼里。
杨缱神色复杂地摇头。
拿信国公府为跳板也好,义无反顾投向太子阵营也好,利用大理寺卿的愧疚为自己的前程铺路也好,都不过是谢彦之为达目的所作的选择。
谢卓做错了吗?没有。过分吗?也不至于。陈留谢骨子里便浸淫着野心,他既选择以谢氏少主的身份回京,必然要争些什么,这无可厚非,更无可指摘。
杨缱只是有些难过。
当初那个一片赤诚对她百般好的师兄,不知何时已戴上了厚厚的面具,无常的命运、漫长的时光,终究是在他们之间划出了一道名为“陌生”的痕迹。
季景西重新看向天幕,“谢彦之是个有想法的人,这一点上,不得不承认他是值得欣赏的。换个人不可能做的比他更好了。等着吧,他迟早位极人臣。”
杨缱轻叹着垂下眸。
“你我一辈,真的出了许多不得了的人啊。”季景西轻声喟叹,“海阔鱼跃裴子玉,少年将才袁霆音,悬壶济世孟之章,博雅广闻苏煜行……还有顾亦明、陈泽、徐衿,每一个,都是不可多得的栋梁之才。就连北戎那位一统旧部的年轻新主,也算个枭雄了。”
杨缱抬起头。今晚的季景西,真的很不对劲……
却见红衣青年转了个身,支着手臂,定定直视进她眼底,“所以我真的很想知道,杨缱,你看上我什么了?”
杨缱呼吸一顿,全然没料到她等来的会是这么一句直白的问话。
季景西似乎真的很好奇,“这么多人,为何偏偏是我季珩入了你的眼?”
“……”他太直接,却让杨缱手足无措,“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说说又何妨?”季景西唇角噙笑地看她。
杨缱怔愣地与他对视,“我不知道,很多,我说不好……”
季景西笑起来。
他坐起身,将她微凉的手裹进掌心里,指尖缓慢摩挲着少女柔软的手心肉,好一会才道,“我季景西活了十八载,自出生起,身份尊贵,受尽荣宠,金石权势唾手可得,目下无尘眼高于顶……若不是生命中出现一个你,这辈子都不会生出任何怯懦之心。”
杨缱心微微一颤。
“我时常想,你我是否真的两情相悦。”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凤凰台下你助我杀敌,无名谷中背我踏棘,制百日沉香减我病症,有疾时守我整夜不离……过往种种,好似都能以一言概之,便是你天性良善,教养使然。若换做他人,不是我,你似乎也能待人这般好。所以即便知你心意,夜阑惊醒时也常会怀疑这一切是否是真。”
“我生怕你不过一时兴起,日夜紧张唯恐他人夺我所爱,日复一日与自我对峙,强迫自己与近乎可笑的卑微和解,笃定前行又惶恐不安。”
而这一切都不过源于一件事,那就是他季景西极度清醒地意识到,他并不如自己想象中好。
杨缱呆呆听着,掌心不知何时溢出一手的汗,心中颤栗如病入膏肓,不知不觉用尽全身力气紧紧抓着眼前人的袖摆。
她听懂了,并抑制不住地从灵魂深处生出强烈的恐惧,总觉得下一刻这个人便要离她而去。
耳边是季景西恍惚从天际尽头传来的声音,一字一句,刻骨入魂,“我为皇姐挡箭时,心中唯有一念,便是我不能死。否则多年后杨缱可还能记得季珩是何人?而我又怎能忍受你有朝一日忘了我。是不是很可笑?哪怕命悬一线,我怕的都是你不再爱我。”
“你别说……”杨缱喉咙干的厉害。
季景西抬手帮她拭去不知何时涌出的泪,“你不知我在政务厅前见到你时有多高兴,魂魄离身又复贴合。很神奇,只那一眼,我全部的心思都被熨得服服帖帖,从此再不见低谷深壑。后来我就明白,原是在那一刻,我如此直切而真实地感受到了你是心悦我的。与我而言,那便是一剂生死人肉白骨的良药。”
他倾身而来,轻轻浅浅地一下一下吻去眼前人的泪水。
“杨缱,你不知我有多爱你。”
心中楼阁在这一刻天塌地陷全数坍缩,杨缱整个呆住,待反应过来时,人已扑进季景西怀里,眼泪不要钱似的涌,哭得无声而恸切。
季景西轻拍着她的背,“宝贝儿,我真的很开心你能来漠北。”
杨缱紧紧搂着他,浑身上下都透着浓烈的不安,眼泪更是止不住。她连话都说不出,只能死死攥着他的衣衫,嘴里哆哆嗦嗦吐着断续的字,“季珩……你、你是不是不……不要我了?”
季景西呼吸一顿,上翘的唇角几乎刹那间僵住。
片刻后,他把人从怀里捞出来,无奈又好笑,“想什么呢,我刚才那些话白说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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