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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一层氤氲,ark怔怔眨了眨眼睛,恍觉眼角有热泪狂涌。他抹了把眼泪,拼命想看清面前的男人,想看清他脸上的神情。
他们都以为已经死去的男人,此刻就真真切切站在他的眼前,站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可他脸上的神情,他的眼神,是那样陌生。
他拼命想看清,却又不敢多看。
然而很快,他反应过来,他刚刚那句话里,暗含着几分试探与几分欣喜。
那句问语,也可以解读为:
“我们,是不是认识?”
他是在,寻觅着自己认识的人。
他很快反应过来,他或许……
失忆了。
“我们,认识么?”
他追问了一遍,口吻里多了几分迫切,好似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这叫他更加确信了,他确实是失忆了,却迫切地想寻回记忆,他忍不住又抹了把眼泪,还来不及开口,对面的男人忽然咧嘴,爽朗地笑了起来。
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笑容。
这笑容,却再度拍下他的热泪。
“太好了……噢,对不起,我不是看到你哭了,太好了……可是,你哭了,你见到我以后,你哭了,我知道,咱们一定认识的对不对,你也以为我曾经牺牲了,可是我还活得好好的……所以,能不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咱们曾经,是什么关系?咱们关系……是不是很好?”
他着一口流利的德文。
他好半才消化这段话巨大的信息量,又哭又笑。
“没错,咱们确实认识,关系很好。我叫做ark,是你的老朋友,我也生活在慕尼黑,所以你这三年——”
“皓皓?!”
街角忽然传来一声仓皇的呼唤。
是一个女声,一个贵妇打扮的女人冲了上来,神情慌张,举着伞,走到他身旁,立马举高了雨伞,他却下意识微微闪躲了下,重又暴露在阴雨中,索性又戴上了帽子,像极了一个自我防备的姿态。
“我没事,我好像遇到一个熟人,他他认识我。”
“熟人……”
她这才注意到ark,神情顿时多了几分警觉,“我不认识他,皓皓,他应该是认错人了,咱们走吧。”
“等等——”
ark先冲上去拽住了他的手臂。
他停下了,他显然也并不想走。
“我确实也不认识你,可是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们之间的关系……
似乎不一般。
“我叫罗浅,是他曾经战友的亲姐姐,他当年在阿富汗受了重伤,是我救了他,可是他脑部受创失去了记忆,之后我就将他接到慕尼黑生活了,我的家也在这里。”
罗浅解释着,他迫切也解释道:
“你别误会,我跟她不是生活在一起。”
ark愣了好半,勉强反应过来,松了口气。
他还以为……
“那你还记得——”
ark欲言又止,又问:
“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么?”
他轻轻点零头,唇角挂着略显苍白的笑意。
“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
他死后第1001夜。
那晚上,她接到了远在慕尼黑的ark的电话,ark已经结婚了,这件事她是知道的,她不知他为什么忽然找她,电话里慌里慌张的,不,准确是欣喜若狂,他:
“孟还活着!他还活着!”
她当时正在那片野地。
自从那个孩子去世,她没再继续做战地护士,也告别了难民营,她回到了阿富汗喀布尔,白去附近的果园打杂赚些外快,夜晚便在这里搭个帐篷,一遍又一遍,伴着星光,朗诵着那部他们最爱的,她坚信他会听到。
已经第七遍。
又回到开篇,又是那句:
“为你,千千万万遍。”
正是读到这句话时,她接到了ark的电话。
她当时正裹紧着外套,在夜风中瑟瑟发抖,这里昼夜温差很大。ark的电话,他在电话里的话,叫她抖得更厉害。
他还活着……
他还活着……
他真的还活着……
电话里,ark似乎还有什么话要,却欲言又止,等回头,她回谅国再。他只告诉她,他就生活在慕尼黑,他叫她直接去慕尼黑。电话挂断了,她的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她来不及理清纷乱的思绪,举起手机,拨出了哥哥苏沐扬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
她隐约听到那边传来海浪翻滚的声音,猜到哥哥在海上。
也许是在游艇上。
也许要去岛上,也许刚下岛。
她听着海浪翻滚的声音,仰头眺望着星河,已许久没再流过泪的眼睛,猝不及防又是阵阵湿热冲破了眸底。
她沉默了好久,哥哥陪她一起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她终于开口,仍是那一句:
“哥,他还活着。”
就在这时,背后忽然传来“咔嚓”一声轻响,是枯枝被踩断的声音,有人来了,那是她特意放上去的,就为了防止有人悄无声息靠近,她立即警觉地绷直了背脊,丢下一句微信聊便挂断羚话。
手伸进外套口袋里,已握住刀柄,身后忽然传来一个低沉略带几分暗哑的声线:
“我对你,没有恶意。”
她浑身一震,满面惊惶,猛地转过身去,就在漫璀璨的星光中,她见到那张高大挺拔的身影,迈着沉着的步伐,满身耀眼而夺目的光华,仿佛自星河而来。
头顶的星光如泉水一般,哗哗得淌进她愈渐干涸的心田,再化作热泪,噼里啪啦滚落下来。
“皓……皓皓……”
是他。
真的是他……
那个正在走来的人,是他没有错。
她没拿住手里的书,书角正好砸到脚面,一阵钝痛,恰恰提醒着她,这不是一场梦。
真的是他。
“皓皓……”
不清究竟是悲痛,还是狂喜,她已迈开脚步奋不顾身冲了上去,那个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