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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不满,继续问:“那表哥也快有弟弟了,以后忙着保护弟弟,顾不上保护苗苗了怎么办?”
夏浅枝不解的看着皇后。明明是她一直在教导太子务必对自己好,怎么今天要拿这种话试探自己?
皇后低着头,轻轻咳嗽一声,又问:“苗苗给我当女儿,以后一直和表哥住在这里,好不好?”
夏浅枝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她对奉国候府里的人自然全无感情,可是对表哥一家,也未必能全信。而且这样一来,陈一弘又该怎么安排呢?皇宫里多个外姓的公主当然没什么,多十个也不碍的,将来和亲指婚恩典还方便呢。
可皇宫能允许多一个外姓的皇子吗?如果不是皇子,后宫里不允许外男居住,孝子时无所谓,七岁以后呢,难道让她再和他分开,送他出宫去吗?
“弟弟呢,也做舅妈的孩子吗?”夏浅枝指着陈一弘问皇后。
“弟弟不行,等他七岁之后,舅妈把弟弟交给舅妈的哥哥收作义子,让他和苗苗做表姐弟,好吗?”皇后拉过陈一弘的手,也问他,“小一弘,想不想去跟大将军学骑马打仗呀?”
骑马,从军,打仗,杀敌。这大概是每一个男孩子都天生渴望的东西,也是前生今世里,夏浅枝都不想给陈一弘的机会。
如果他真的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将军,大概,他也就离她而去了吧。
好在三岁的陈一弘还不懂得这些,他眼里还看不到那些广阔天地,他只能看到夏浅枝:“我和姐姐一起。”
她闹出来的动静惊动了在主殿安歇的帝后夫妇,永寿殿很快变得灯火通明,夏浅枝抹着眼泪,连衣服都不穿好,就挣扎着从宫女怀里下地,跌跌撞撞的往皇帝那里跑。
皇帝虽有些被吵醒的怨气,见了小外甥女哭着跑过来,又哪里舍得跟她生气,赶紧上前把人抱起来。夏浅枝不敢哭得过分,徒惹人心烦,很快就吸着鼻子收住眼泪,趴在皇帝肩头打了个哭嗝儿。
“谁欺负朕的小乐安了?是不是白日里被表姐表弟欺负,晚上做噩梦了?朕明天就罚他们,乖,不哭了。”皇帝也不太会哄孩子,只估摸着说了一通算是安慰的话,看得皇后直摇头。
她把夏浅枝从皇帝怀里接过来,先给细细擦了眼泪,又用热帕子擦了脸,拍着她的后背给她顺了气,才问:“苗苗,怎么哭了?”
“做噩梦……”夏浅枝咬着手指,怯生生的盯着舅舅,“很多人没饭吃,跑到咱们家来,打架……吃孝子……”她说的含含糊糊,说着,吸了吸鼻子,又哭起来。
一边哭着,一边留神去看帝后的神色。
太子偷听的事情他们自然已经听宫人说过,只是没想到,一句可能会有的灾荒,竟然让夏浅枝做了噩梦。只是这噩梦也太可怕了些,她小孝童自是不懂事,只会说些最浅显,却也最真实的东西。
流离失所,易子而食。
老人常说孝子的眼睛干净,比大人敏感的多,若不是有所感应,一个五岁孩子哪里能梦到如此可怕的事情。她大概都不知道这世上还会有人吃不上饭呢。
皇帝握住夏浅枝的小手亲了亲,见她眼泪汪汪的瞪着大眼睛瞅自己,心下不忍,又不能不问:“乐安,梦里还有什么,都跟朕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