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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问道。
“嗯。”白小洛叫人去沏茶，见他面容苍白，想来这几天也休息不好，“王爷节哀，人始终都有一死。”
花千万看着她，忽然就笑了起来，但是笑得十分讽刺辛酸，“知道吗？齐妃死的时候，本王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很凉薄是不是？父皇死的时候，***的时候，本王虽难过，却也不至于伤心，父皇在生的时候，先帝就是太子，他们父子两人的感情很深厚，都是高高在上的，不可亲近。”
白小洛静静地听着他说，其实，能说出来反而是好事，南宫越什么都没说。
“皇姐不一样，皇姐年长我十年，本王生母早死，其他兄弟姐妹都不爱与本王玩，只有皇姐和五哥两人跟本王最要好，皇姐下降的时候，本王十岁，那年，追着皇姐从一直跑到了东门，皇姐坐在花轿里，听得本王叫，便叫人停下了轿子，宫中的教引姑姑和贵妃们都说，不可停下来，不吉利，但是皇姐偏是停了下来握住本王的手跟本王说以后随时可以去公主府看她……”
花千万说这些话的时候，听听顿顿，有好几次都能听出哽咽的嗓音。
白小洛想起在望乡台的时候，见到云萝公主确实是常带着他玩，也是真心疼惜。
她不擅长安慰人，因此听了也没说什么，只是为他续茶。
偏生花千万也不想听什么安慰人的话，他只是想说，然后有个人默默地听。
在这个时候，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
“其实本王亏待了齐妃。”花千万忽然看着白小洛，眸子哀伤，“齐妃和梁妃不一样，她不争不夺，不擅长心机，可本王的心思都在佳音的身上，每日所思所想只为娶她进门，因而，对梁妃对齐妃所做的一切都是视若无睹，觉得和自己没有关系，白小洛，其实本王很感激你救了雪生，她是本王的女儿。”
亲人的死，给他带来了很大的触动。
让他开始反守顾。
这点，倒是让白小洛有点意外，也有点欣慰。
至少，他对齐妃心生愧疚，便怎么也不可能刻薄雪生。
雪生没了母亲，若连父亲都不管不问，对她来说，是多残忍的事情？
听完花千万说一大通，白小洛最后才道：“对了，听说云萝公主身边有个奶娘，对公主很好，她和公主虽只是主仆关系，可到底相依多年，怕是早有母女情分，如今公主出事，她老人家一定很伤心，我明日想去看看她，也算是为公主尽一点心了。”
花千万点头，“是的，奶娘不仅对皇姐好，对本王也很好，皇姐和她确实有母女的情分了，去看看她也好，本王陪你去吧。”
白小洛点头，“好。”
花千万没有离去的意思，白小洛见天色不早了，刘妃那边大概等得急，这节骨眼上，别后院起火，便道：“王爷便先回去吧，明日早些起来。”
花千万站起来，往榻上一趟，“白小洛，本王今晚在你这里将就一宿吧。”
白小洛一怔，“这不好，刘妃该胡思乱想了，王爷还是回去吧。”
花千万抬起眸子，锐利地看着她，“这荣华阁，也是属于花千万府的。”
这就是寄人篱下的悲哀。
白小洛只好担负起心理辅导的职责，坐在了他面前的凳子上，道：“王爷，出了这样的事情，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是，女人都是自私的，希望自己的男人在他最伤痛的时候，能陪伴在他的身边，你若在我这里过一晚，她会怎么想？”
“你在乎她怎么想？你不是不喜欢她吗？”花千万淡淡地道。
“我不在乎，但是王爷应该在乎。”
花千万闭上眼睛，声音疲惫地道：“这几天，本王都没睡好，闭上眼，就能看到皇姐满身是血地坐在椅子上，而五哥手里捧着皇姐的心，佳音确实很担心本王，一直安慰，跟本王说生死大道理，可本王不想听，本王只想静静地躺一会。”
说到这份上，白小洛再往外撵人，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好，那你躺一会儿，什么时候想回去了，再回去吧。”白小洛转身去拿衣裳，准备沐浴。
花千万却忽然睁开眼睛看着她的背影道：“白小洛，本王昨晚做了一个梦。”
“嗯？”白小洛回头。
“梦见一**的血海，梦见了迟母妃，梦见了你骑在龙头上。”花千万看着她，“这种感觉很真实，看到你和迟母妃说话，但是不知道你们说什么。”
白小洛微微吃惊，那段记忆，应该都抹去了，怎么会梦见？
不过，同时作为一名法医，她知道人的大脑很复杂，人的大脑一旦开发到百分百，便会超过灵力。
“王爷怕是想得太多，才会梦见一些荒诞的事情。”白小洛道：“别想了，快睡觉。”
花千万凝望着她，“你骑在龙头上，很威风，和本王认识的白小洛，不是同一个人，你真的是白小洛吗？”
白小洛无奈地道：“这话说得，我不是白小洛还能是谁？”
花千万笑了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谁知道呢？或许，是一缕鬼魂？是一个妖精？”
白小洛跟着笑起来，“是啊，或许王爷说得对，只是，谁又不是一缕鬼魂呢？好了，我沐浴了，王爷早些休息。”
她转身从容地走了出去。
她把头发给洗了，洗去那一股子硫磺的味道。
穿着宽松的寝衣出来，胡妈妈便已经再加了炭，屋中暖和得很。
花千万已经睡着了，呼吸均匀。
胡妈妈拉着白小洛走到外头，轻声说：“王妃，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您今晚可要把握。”
白小洛也累了，便敷衍地道：“好，你去睡吧，我会把握机会。
胡妈妈刚转身，便见有灯笼的光芒照过来。
白小洛定睛看了一下，是刘佳音领着两名丫鬟过来。
心累！
刘佳音快步上前，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福身下去，“给王妃请安。”
白小洛嗯了一声，口气淡淡地道：“这么晚了，过来找王爷吗？”
刘佳音微笑着道：“王爷这几日睡不好，叫了御医出来请脉，并开了宁神茶，如今安神茶也熬好了，妾身来请王爷回去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