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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乐公主脸色苍白,脑袋嗡嗡直响,几乎什么意识也没有了。恍惚间,那骑士已下马跟几个小青年动起手来。
静乐公主眼神空洞,那些人虽然就在面前晃来晃去,她却好像什么也没看到,一直到街上的打斗停了,几个小青年都跑得无影无踪。静乐公主终于回过神来,她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后面赶来的那位骑士。只见卖花姑娘似乎感激不尽地躬着身子不断给那骑士行礼,骑士豪爽地笑着双手相搀。
那骑士的头微微偏向这边,静乐公主赶紧背转身子,不敢再看他了。
预料中的动静没有发生,他应该根本就没发现她的存在。静乐公主叹了口气,匆匆走进衣庄,她躲到衣庄大门后面,又探出半个头来,悄悄观察着街上的骑士。
那骑士回头朝卖花姑娘挥了挥手,翻身上马,那个混有西域胡人血统的少年也跟着上马,两人快马扬鞭,不一会儿就跑得没影了。
静乐公主匆匆走出衣庄,两个丫环怕她出事,慌慌张张地跟随着,静乐公主行动不便,眼见那卖花姑娘走得远了,她赶紧吩咐丫环,“快,快点追上去把她拦住。”
两个丫环小跑着去追那个姑娘,很快就追上她并且把她拦住了,静乐公主慢慢走了过去。
卖花姑娘奇怪地瞪着静乐公主,“请问夫人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静乐公主靠着一个丫环的肩膀,微笑着吩咐另一个丫环道:“这位姑娘的花,我全买了。”
卖花姑娘高兴起来,收了钱,将手里的花篮递给静乐公主的丫环。
静乐公主含笑问那姑娘,“刚刚帮你忙的那位大哥是谁啊?”
卖花姑娘摇了摇头,说:“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
静乐公主满怀失望,“他帮了你的大忙,你都没问他叫什么名字吗?”
卖花姑娘脸上也满是遗憾,笑道:“怎么可能不问呢?不过,他没告诉我。我猜他是做好事不留姓名的游侠。”
静乐公主什么也没问出来,心中怅然若失,再回头看看那骑士所去的方向,自然是什么也看不到了。
难道就这样跟他失之交臂了?静乐公主心里满是不甘,一时却也无可奈何。
两个丫环见她站在街上发呆,其中一个终于忍不住小声提醒道:“七夫人,我们回去吧?”
静乐公主点了点头,一行三人慢慢的回家。
刚才那个人,她没有看错,那就是她的前夫,契丹前任可汗——李怀秀!可是李怀秀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混有西域胡人血统的弟弟?以前从来没听说过呀。而且他还骑着骏马,穿着华贵的唐装,作为一个落难的可汗,他怎么可能拥有这些?难道真是她认错人了?
静乐公主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那似乎不可能!她看得真真切切,那确实是李怀秀。难道是李怀秀落难之后,他又有了什么奇遇?
静乐公主回到家里,彻夜未归的子仪也回来了,而且就躺在她床上休息。静乐公主见子仪没有什么睡意,只是神情怏怏的。
她关心起来,含笑问道:“昨晚怎么没回来呢?大白天的躺床上发呆,你怎么了?”
子仪半撑起身来,一只手支着身子侧躺着,叹道:“昨晚一时好奇,跟几个朋友去逛男娼家,结果发现那些家伙男不男女不女的,一个个简直比你还娘!你说男人怎么能变成那个鬼样?真是郁闷。”
逛男娼家?静乐公主的眼睛一下子又睁圆了。婆婆还到处夸耀他是居家好男人呢,一转眼他就跑娼家去了,而且还是男娼家。什么居家好男人啊。不拘小节、洒脱任性,随心所欲为所欲为,这才是真正的郭子仪吧?
静乐公主微笑着坐到子仪脚边,抱起他一只大腿放到自己膝上,双手轻轻按揉着。这是她在娼家学来的,也只在郭子仪一个人身上实践过,好在郭子仪也似乎挺喜欢她这样的侍候,这一点让她很自豪,男人喜欢就说明她学得不错,也没有白学。
静乐公主随口问道:“你怎么想到去那种地方了?”
“跟你说了就是一时好奇嘛。”在静乐公主的侍候下,子仪又放松地躺了下去,闭着眼睛享受起来。
静乐公主按了一会儿,轻轻唤了一声“子仪”,子仪应了一声,静乐公主带着讨好的笑容问:“子仪,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可以吗?”
“找谁啊?”子仪睁开眼来,眼里满是探究,“难道你在朔方还有熟人?”
静乐公主迟疑了一下,道:“找李怀秀。”
“为什么突然想到找李怀秀了?”子仪先是一愣,随即又满不在乎地笑,“如果你想跟他破镜重圆,我也不会阻拦你。”
“我哪里还敢跟他破镜重圆啊?”静乐公主摇头道:“我怕他,他心太狠,我怀着他的孩子他都能拿我祭旗......别说破镜重圆,这一辈子我都不想再见他了。”
子仪奇怪起来,“那你还找他干什么?再说这人海茫茫的,到哪去找他啊?”后面的话子仪没说出来,他怕伤了静乐公主的心。像李怀秀这种情况,死在荒野里无人收尸,最后喂了野狼、乌鸦都是有可能的。
“我看见他了。”静乐公主肯定地说:“他就在朔方。”
子仪吃了一惊,坐了起来,“你在朔方看到了李怀秀?”
静乐公主点头,子仪神色凝重起来,“你没看错?”
“我和他曾经是夫妻。”静乐公主想也不想就道:“就是他,绝对不会认错。”
“如果我找到他了,你打算怎么办?”
“我什么也没想。找他是为了莺莺姐,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我的存在。”静乐公主叹了口气,说:“莺莺姐孤儿寡母无依无靠的,她还在找他啊。”
子仪终于记起光弼家里的那个契丹女子来,没错,那女子似乎也是李怀秀的妻子。
“原来是帮别的女人寻夫。”子仪将静乐公主揽到怀里,笑道:“你真好心。”
“我只是报恩而已。”静乐公主诚恳地说:“如果没有莺莺姐,我早就尸骨无存了。”
“李怀秀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别引人注意的特征没有?”既然答应帮忙找人,子仪就开始认真做事了。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比较高大魁梧而已。”
高大魁梧,这样的男人遍地都是,这让他到哪里去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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