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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怖,要么愿景美好,只可一听,不可轻信。”
巫瑾道:“可百姓信得很,神殿四处搜寻两件圣物的下落,甚至不惜屠灭族,也跟这传不无关系。谁不愿成为那转世之子,复国称帝呢?”
暮青没吭声,她不信民间传,但她相信民谣之力,或者是民心之力。当年,步惜欢背负昏君之名,被民间童谣骂了好些年,后来洗清污名不也正是靠江南学子的诗作、童谣乃至流传于茶馆酒楼里的话本子?步惜欢亲政之后,那些流传于各州县的讲她从军的话本子别以为她不知道是从何处传出去的,那些事毫无编造,事事皆是她亲身所历,如非是步惜欢命隐卫散播的,还能有谁?他做此事的用意不过是替她谋民心罢了。
神殿搜寻两件圣物的下落,其用心暮青可以理解,但找圣典要时间和机缘,而眼下最缺的就是时间。
暮青抬头看了看月色,见明月已沉入崖后,这才起身道:“再有个把时辰就亮了,大哥回去再歇会儿吧,一早还要赶路。”
“好,反正离走出神脉山尚有四五日,妹妹若还想知道何事,只管来问就是。”
“嗯。”
两人罢,再无余话,当下便结伴出了松林,各自回到竹榻旁,躺下歇了。
值夜的侍卫看着篝火,暮青榻脚的火堆还烧得好好的,月杀闷不吭声地回到榻脚盘膝入定,仿佛刚才什么话都没听见,暮青躺了下来,听着西崖飞瀑的水声,望着西沉的明月,直到明也未曾合眼。
明时分,在竹榻上将就了一晚的使臣们起身时无不觉得腰酸背痛。云老捶着老腰,心下诧异,山趾露宿,竹榻简陋,昨夜理应睡得浅才是,怎么一觉到明了?
罢了罢了,许是年纪大了,行军一日,劳累之故吧!
早餐仍是干硬的烙饼,侍卫们伐了新竹来,使臣们各自烧了一竹筒的溪水,煮了块烙饼,凑合了一顿,随即便灭了火堆,整军出发了。
一队神甲侍卫依旧陪着方子敬在前头开路,因大军进山前身上都佩戴了驱虫的荷包,故而一路上莫蚊虫侵扰,就是连条蛇鼠都没见着。暮青带兵如子,除了行军,从不差使侍卫们干诸如打猎一类的耗费体力的差事,南图的使臣们算是看出来了,要不是怕他们席地而睡会染风寒,她恐怕连竹榻都不会让侍卫们扎。
一连四五日下来,使臣们无不被那烙饼折磨得叫苦连,行军第五日的傍晚,大军站在神脉山北麓的半山坡上眺望山脚下的村子时,使臣们灰头土脸地相互扶携着,仿佛打胜了一场苦仗。
村子临水而建,村头一棵老柳,几亩古茶,淡淡晚霞,昏昏如画。
暮青迎风立在山岗上,乌发如旗,人似青松,挺拔之姿直叫一干使臣汗颜。
“簇是何处?”暮青望着山下问。
“回皇后殿下,是庆州大安县柳村。”方子敬禀道。
咕噜……
后头传来一声肚子叫,景子春尴尬地捂了捂,恨不得立马冲下山岗,直奔保正家中,唤一声:“给本大人把鸡鸭猪狗能宰的都宰了,能上的饭菜都上来,除了烙饼!”
可暮青没进村,谁也不敢往山下挪腿。
刚进山那夜,她会临机决断,而今总算望见了人烟,也不知她有何打算。需知山中行军再苦累也不算什么,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神甲军欲往中州神殿去,要么摆开仪仗叫神殿来迎,要么潜入中州。神甲军刚刚骗过了南图兵马,英睿皇后显然不会跳出来告诉南图朝廷她已改道,她显然是想潜入中州,给神殿来一个措手不及。
既然要潜入,那就得乔装改扮,可这么多人,这么多身份文牒和官凭路引,要怎么办?总不能趁夜洗劫大安县周围的村庄吧?千余村民丢了身份文牒,大安县祭看不出有鬼才怪!
景子春正思忖着,暮青眺望着柳村,冷不丁地问道:“可是鄂族风俗有所不同?为何村中不见炊烟?”
方子敬道:“回殿下,兴许……是有待嫁之女。”
“嗯?”暮青回身看向方子敬。
方子敬把身子不由自主地躬低了些,“皇后殿下有所不知,按鄂族戒律,待嫁之女需行净法,此前一日,族人需诵经斋戒,不得有违。”
“只是诵经斋戒?”暮青看着方子敬的避忌之举,声音寒了几分。
方子敬被一眼看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后背一时之间竟起了层毛汗。
景子春想起暮青在军中计审木彦生等人时的情形,不由笑了声,道:“子敬,你何需藏着掖着?你出身寒门,不是一贯最恨这些族规陋习?”
“……有伤国体。”方子敬抿着唇,憋了半晌憋出这么句话来。
景子春闻言,摇头失笑,“那也是伤图鄂的颜面,与我南图何干?我朝已废除净法百余年了。”
“胡言!”云老斥道,“同出一族,怎可讲两家之言?”
景子春提了口气,这才发觉失言,心里不由叫苦。复兴大图国业乃恩师一生之志,如非三殿下既是皇族血脉,又是神族血脉,叫恩师看见了一条复国之路,族出三代帝师、在朝中地位超然的云家怎么也不会支持三殿下继承大宝的。
“学生失言,恩师恕罪。”景子春急忙赔礼。
眼见着几人来去,都没到要事上,巫瑾叹了一声,对暮青道:“《神》中言,人生而不净,一生需受净三次,诞生时、成婚时和离世时。诞生时结带洗身,谓之净婴灵,可使婴孩不带恶念来到世间;成婚时入庙斋戒,谓之净肉身,可使女子洗净污浊;离世时祭火焚化,谓之净欲,可焚除在世时的一切欲念,以便干干净净的再入轮回。”
“……入庙净肉身?”暮青被这话扎了一下,直觉得触碰到了什么黑不见底的东西。
果见巫瑾把眼帘一垂,道:“能行祭祀、净法的唯有神殿、州庙、县庙的神官、祭司、庙祝、宗正那些人。《神》中言,神官之灵可通六界,可听祖灵之谕,传达世间,教化黎民;而祭司则是祖神座下圣仙。《祭书》中言,诱使男子堕落乃女子性,女子可使贤士背离正道,使明君背离仁道,唯行净法,可除污浊。”
“……怎么个行法?”
“那要看这女子降生在世间,祸轻还是祸重了,轻者诵经可除,重者需于圣火前承欢于神官祭司,经感受仙体来行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