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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叶苋?”洛蔓蔓惊住,眼睛眨了一下,一时有些懵。他这一时间,连红叶苋是个什么东西都没想起来。
“红叶苋只有西苑有,怎么了?”于氏打理着城主府,比洛蔓蔓还要清楚府中的一草一木,不需多想便答道。
“对对对,西苑种着一些。”洛蔓蔓也想起来了,那红叶苋是一种植物,叶片呈红色,叶色浓艳,西苑的花坛里便种着一些,煞是好看。
“西苑?”莫初白越发觉得奇怪,他们这院子靠着正中间,那西苑,似在城主府的最西边。阿越跑哪里去做什么?
“出什么事了?”
“无事,我就是随口一问。”莫初白平静地对洛蔓蔓说。
洛蔓蔓狐疑地看了眼莫初白,却也没有追问,这姑娘是个有主见的,他并不想干涉过多。小时候,因为老城主有些古板,他和洛枝枝常常私底下说等长大了要做个开明的人。现在他也当了父亲,将儿女管教甚严,可能在洛琦琦和洛瑜瑜心中他也成了那个古板的父亲吧。不过莫初白已经大了,明显洛枝枝夫妻将她教养的很好,他倒是可以少操一些心。
亲信很快取了秘籍来,洛蔓蔓笑得有些狡诈,他也算得上城府颇深,这会儿却怎么都掩不住自己的心情。莫初白顿时觉得有些不妙,将那匣子接了过去,打开来,取出古旧的秘籍,只见封面磨损的很严重,上面有两个很淡的大字,心经。
莫初白看一眼洛蔓蔓,他站起来背过身去,肩膀一抖一抖的,明显在笑个不停。这有什么好笑的?莫初白感觉莫名其妙,索性翻开心经的第一页。
心如止水,心清神明,飘逸神行,万物归一!
莫初白看见第一页的十六个字,虽说不能完全领悟,却也读懂大概意思,依然没发现有什么值得洛蔓蔓乐成这样的。她心里放松了些,怀着期待之情继续往下翻阅,接下来映入眼帘的,却让她手掌一抖,秘籍都往地上落去。
洛蔓蔓笑够了,早等着这一刻,身形缥缈如风而过,将那秘籍抄在手里,含笑问莫初白,“如何,舅舅给你找的这个秘籍可妙?”
于氏先前并没有看过秘籍的内容,见洛蔓蔓这幅样子就知道他不安好心洗涮外甥女,也有些好奇秘籍的内容,伸手就要拿过来瞧瞧。一向对于氏千依百顺的洛蔓蔓却将那秘籍抛回给莫初白,空出来的手正好牵住于氏。
“走吧,咱们回去,让静云好好领悟领悟。”他笑得不能自抑,像是怕再留下来莫初白会暴起伤人一般,一溜烟地就跑了。
“哪有什么城主大人的样子。”莫初白平静地那秘籍拿在手里,看着洛蔓蔓的背影,自言自语道。
“大小姐,可是这秘籍有什么不妥?”三笠担心地问,“你先别练,等主子那边再给你寻更合适的。”
“天底下再没有比这心经更合适我的了。”莫初白咬牙切齿地说。
三笠觑着她脸色不好,有些高兴,又有些不高兴,觉得看不懂,便不敢再多问。
“你让人盯着阿越,小心些,别让她察觉。”洛蔓蔓夫妻走了,洛琦琦却还带着洛瑜瑜留在院子里继续和洛亭亭玩耍,洛亭亭已经恢复正常,跑来跑去可开心了。
让包括三笠在内的所有人都退出房间,莫初白径直进了内室,躺在床上,将那秘籍从头翻到尾。
这本秘籍名为心经,更多的偏向炼心之法,内功修炼仅仅给了一套呼吸之法。那呼吸之法完全掌握便能时时保持修炼的状态,对内力增长的助益十分的少。这法子若是别人来用,因为收效甚微,很难成为高手,也就起个强身健体或者是打基础的共用,可莫初白因着有一甲子的内力,再合适不过,假以时日便能将内力融会贯通跻身一流高手行列。真正的高手,不止要有超群的身手,更要有坚韧不拔的内心,当一个人的心灵真正强大起来时,所学所用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那炼心之法,在帮助修炼者精妙掌握内力使用的同时,还能让修炼者的心境一日千里。
洛蔓蔓着实是下了苦功夫,才找来这么一本秘籍。莫初白幼时锦衣玉食,结下佳玉良缘,却一夕家人惨死,情成杀劫,要说心里一丝阴霾都没留下是不可能的。
心经,的确是普天下最合适莫初白的秘籍。
只是这心经,修炼之法也太过折腾。莫初白需见识人间百苦百乐,才能大成。炼心之法从简到难,只是那最简单的也挺折腾人,需要从小金尊玉贵的莫初白放下身份,弯下腰杆,从最卑微之事做起。第一件,就是让莫初白去连倒三日的夜香;第二件,则让莫初白连做三日的乞丐;第三件,在花街柳巷做三日的婢女……
“这都谁整出来的……”莫初白瞧着那字迹颇有大家风范,呼吸之法也很玄妙,可这炼心之法却像是专门来恶搞谁似的,处处透着顽皮劲,就好像写下这些法子的人边写边伏案大笑而成。
虽说这心经有些奇怪,莫初白却还是决定按照上面的来修炼。毕竟洛蔓蔓辛苦找来又检查过的,林彬想必也知道内容了,他们都觉得可行。而莫初白也觉得近来心情时有激荡,像是心中豢养着一匹猛兽,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破笼而出。这人间百苦百乐,尝尝又何妨呢?
近日需得在城主府等待城主甄选大典,炼心之法便只能先实施第一步。莫初白想了想,唤了三笠进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三笠扑通一声就给跪地上了,“大小姐,你是多金贵的人,如何能做这种事情?若是……若是让主子知道,一定怪我侍候不周。”
“旁人做得,我为何做不得?”莫初白平淡地说,“万物生而平等,偏偏又被世间釜给遮住眼睛,自以为分出三六九等来了。上苍何等公平,无论吃穿用度如何好,无论呼奴唤婢如何微风,这一天都只有十二个时辰,这一辈子都只有短短百十年。天地早有规则。春夏秋冬有定时,生老病死无定数,人间百味都需尝,缘何分清人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