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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弥散在大雨里。
狂暴的大雨,根本无法掩盖刺鼻的血腥味。
那种腥中带甜的气味,刺激着每个人的神经。
黑暗中,林汀的惊叫声还在继续。那是韩弈等人,从未在林汀身上听见的声音。林汀虽然看起来柔弱,但毕竟是经历过几次生死的人。究竟是什么事,让她发出这种非人类的声音。还是说,此刻的危险已经近在眼前?林汀目前命悬一线?
韩弈突然想起林汀睡在明轩怀里的画面,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可笑。
“小汀!你怎么样?”明轩跑在最前面,刚刚烤干的衣服再次湿透。
远处的篝火微弱地跳动着。火光中一个人影正在激烈地扭动着。一个看不出是什么生物的影子映在墙上,透出满满的杀意。那个东西也有人一样的手臂,人一样的头颅,但是四肢太长,长到韩弈无法想象的地步。他甚至怀疑,究竟是自己看错了,还是这世界上,真的存在一种未知的类人生物。
“轩少,大神!救命!救命!”林汀的声音急切,却听得出已经恢复了神智。
两个山洞之间的距离不算远,就算加上滂沱大雨的阻隔,也不过是一分钟左右的路程。再加上几人虽然跑得磕磕绊绊,脚下的速度却并不慢。从听到惊叫声到跑过去,根本用不了多少时间。但是等四人到达山洞口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变化。
林汀双手被反绑,脸色惨白地靠在石壁上猛烈的咳嗽。她的白色沙滩裙沾满鲜血,看起来就快要死了。她脖子有上几道平行的血痕,就像是被什么野兽的爪子抓过一样。地上有一滩呕吐物,显然是林汀清醒过来的原因。地上的法阵中,霍权和大铆钉的尸体,被摆在诡异法阵的两个角上。杨厉天、杨贺、调色盘和烟熏妆,身上都分布着那种平行的伤痕,有几道手腕上的伤更是伤及血管,鲜血汩汩流出。他们被放在了法阵的另外四个角上,血从他们的手腕中流出来,融汇在一起,凝成脑状的血豆腐,铺满整个法阵。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令人阵阵作呕。
用红色的鲜血布满的法阵,形成一个传说中可以招来恶灵的血阵。韩弈心中不祥的预感渐渐升腾。血阵,是血债血偿之意。
“它,它,它!”林挺怕到语无伦次,“它杀了好多人,好多血,好多血!”
明轩解开林汀的双手,只是稍微检查了一下林汀的伤口,就转回身帮助韩弈。
倒在血泊中的四个人,虽然失血过多,但是很庆幸地都还活着。应该说,除了那两具死尸,剩下的人都还留了口气。不过,他们和死人也差不了多少。
“他们失血过多,随时会与生命危险。”洛衡的判断没有错,单从那些苍白如纸的脸,就能看的一清二楚。
“失血过多,生理盐水加葡萄糖。”韩弈突然冒出这么一句,陷入血腥恐慌的众人看到了一丝希望。
“等等,这破地方,上哪给你找……额……”洛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冯烈。
韩弈一伸手,完全没有一点迟疑。
洛衡也是完全没有迟疑,对着冯烈一伸手。
冯烈惨兮兮地看着自家少爷,完全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少爷?这是干嘛?”冯烈的问题有点弱。
洛衡也是一脸茫然,转头问韩弈:“啥意思。”
“糖、盐和水,你都有吧。”韩弈一边包扎伤口,一边头也不抬地指示,“我需要这三样东西。”
洛衡看了一眼冯烈。冯烈取出包里的水和两个密封袋,袋子里放着两种白色晶体。韩弈打开密封袋,想也不想地倒进了水瓶里,摇匀了给伤者喂下。
也不知道是这些做菜的东西真的可以救人,还是韩弈的这份想要救人的心,已经传达了出去。调色盘和杨贺相继苏醒过来。可是杨厉天和烟熏妆却没有这种好运气。
“或许,是他们受的伤比较重吧。”明轩猜测。
“或许,凶手真正要杀的,只有他们。这是血债血偿。”韩弈站起身,顾不得身上血,四下里张望,“对了林汀,凶手人呢?”
“那不是人!”林汀一句话说得众人后脖颈凉气直冒,“那,那是个怪物!”林碗身是血的样子看起来已经很惨了,加上她惊恐的表情和颤抖的语调,那种悲惨的感觉已经无法赘述。
“你看清楚了?”韩弈还是有些不确定。他十分确定,能够主动画出血阵的,绝对是人。他是一个十足的唯物主义者,并不相信这世界上存在什么妖魔鬼怪。当然,特种生物或者变异生物什么的,在某个相对独立的生态系统中或许存在。他也不会一味地否定这些东西存在的可能性。
“我,”林汀的语气略显不确定,“我也,不知道。”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洛衡耐心地提问。
林汀突然打了个寒颤:“我不知道它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我只知道,我回了山洞,然后霍权发疯了。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然后我忽然闻到一股特别恶心的味道,然后我就一直吐,一直吐……”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颤抖,“等我吐完了,我就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然后有一个浑身是血的东西站在我面前。我看不清它长什么样子,也不知道它要干甚,我吓了一跳,就大叫起来。它回头看我,然后我的脖子就很痛。”她抱紧自己,染血的手指已经变得雪白,“我用力挣扎,但是我挣扎不开!它的力气好大,我感觉马上就要死了!”
明轩搂住林汀的肩膀,丝毫不在意她身上的血:“别怕别怕,那玩意已经逃跑了。你已经安全了。”
“按你说的,它早就发现你了。可是它没有杀你。可等我们来的时候,你也只是受了轻伤。”洛衡盯着林汀的眼睛略微不信任,“这个在时间上是完全说不通的啊。该不会,你就是凶手吧。”
“你,你胡说!”林汀有些激动,“我,我没有说谎。”
明轩挡坠准备继续发问的洛衡:“别激动,别激动。小汀被吓得够呛,你就别挑刺儿了。我们刚来的时候,她的双手被反绑。而且,她脖子上的伤痕,也不是她的惯用手能造成的。再说,这里也没有发现凶器啊。所以,她不会是凶手。”
洛衡抱肩膀:“你说,这里只有两具尸体,四个伤者和一个清醒的人。我不怀疑她,怀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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