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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一阵锁链碰撞声,几个黑衣人顿时倒地。翻窗进来的那人拉着夏楹的手腕,带着夏楹跳窗逃离此地。
待到身后不再有人穷追不舍,拉着夏楹的那个人方顿住脚步,放开了夏楹的手。夏楹调整呼吸后,静静注视着对面那个戴面具的夜阎罗,不一会儿,夏楹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你……”
赵景宣本想转身就走,谁知夏楹竟从身后给了他一个拥抱:“你是赵景宣吧?”赵景宣脊背一僵,缓缓取下戴在脸上的面具,淡淡的声音飘入夏楹耳朵里:“你怎么知道是我?”夏楹喜极而泣:“与你初次交手时,我就该猜出这个人是你的,若不是你,其他人岂会留我的性命。”
赵景宣脸色阴沉地转过身来,神情肃然地注视着夏楹:“你知道这一次是谁要杀你吗?”“王笙。”微凉夜风中,夏楹声音颤抖地吐出这两个字。
赵景宣皱起眉头:“既然知道他是这种出尔反尔的狡诈之人,你之前为什么要帮他做这么多事?”夏楹苦笑一声,两行清泪自眼眶中徐徐滑落:“你以为我喜欢帮一个仇人做事?喜欢看着他日复一日的逍遥法外吗?”“我比任何人都恨不得能杀了他,只有杀了他,我才对得起我九泉之下的父母!
可是你也知道杀他有多难,就连你这个武功高出我不知多少倍的夜阎罗都不能秘密地杀了他!”“除了接近他再暗杀他之外,我找不到别的报仇的办法!”说到这里,夏楹已是泪流满面,哭到双肩都在颤抖,泪水从尖尖的下巴滑落到衣襟上。
赵景宣长出一口气,握住夏楹的手:“我明白,这些年来每一次喊他一声父亲,我的心都如同被蚂蚁啃噬,我时时刻刻都想杀了他为公父报仇,可是他如此狡猾,杀他谈何容易?”
夏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忽然问:“既然你也想报仇,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这些身份?”赵景宣替她擦去眼泪,柔声道:“自从你第一天回到赵国,我就知道你是夏统领的女儿,你回来的目的是想报仇。”
“可是报仇的事情,我希望由我来做,不想将你牵扯到这件事里,我一直都想让你放下仇恨离开赵国。”“可是你接近王笙的决心早已定下,我知道说服你放下仇恨很难,只能暗中观察你的打算。”
“这次我杀了王笙那两个儿子,我料定他不会轻易放过我,必然会派人来找我的麻烦,只是没想到他会找你。”
夏楹问:“那当夜我与你交手,你为何不以真实身份示人?”赵景宣哂笑一声:“你以为我像你一样鲁莽吗?那日我击败你,本想让你知难而退,此后不再为王笙做事!”
“谁知你已然被我打败,却还不知王笙是过河拆桥之人,竟敢安如泰山地待在千里醉仙!”“还好王笙打算借我之手杀你,今日我才能找赵景宣将夏楹安顿在城外,与她商议好后天出面在众臣面前指认王笙的种种罪行。
翌日,赵景宣到定国公府去向王笙请罪:“父亲,夏楹武功实在太高,昨夜又有人前来相救,这次让她给逃跑了,孩儿让父亲失望了。”
王笙当然大失所望,心中也对赵景宣产生了颇多怀疑,语气有些责怪:“夏楹与你朝夕相处多年,对你应当是毫无防备,这一次我要杀她的消息怎会有第二个人知晓?”赵景宣低头道:“孩儿不知,这件事是孩儿失职,请父亲责罚。”
王笙眉宇间蹙起几分怒意,咬了咬牙之后,沉声道:“来救夏楹的是何许人?”“听我们的人说,那人用的武器是锁链,想必是夜阎罗……”赵景宣时不时抬眸注意王笙的反应。只见王笙疑惑的微敛着双眸,随后大动干戈道:“难怪之前我命夏楹去杀夜阎罗,她却没能杀了他。”
说到这里,王笙突然抬起眼皮,审视般注视着赵景宣的眼睛:“可是景宣,要杀夏楹的事,夜阎罗是怎么知道的呢?”赵景宣从容不迫,只一味装傻充愣地对王笙说:“或许父亲身边藏着夜阎罗安插的细作?”王笙面部微微抽搐,似笑非笑的模样颇有些骇人。
隔了一会儿,王笙对赵景宣道:“此事暂且缓一缓,明日尧儿和靖儿的丧事,你准备得怎么样?”赵景宣恭恭敬敬地回答:“都已经准备好了。”王笙点了点头:“那你先回去吧。”话落,王笙突然想道:“对了,玉槐中毒之后逃出了京都,你帮我查一查他在哪里。”赵景宣拱手答应下来:“是。”
然而赵景宣前脚离开,蒋玉堂后脚便从书房的内阁里缓缓走出来,只听王笙冷冷道:“依蒋大侠看,景宣如何?”蒋玉堂明白王笙是在问他,赵景宣可有问题,于是蒋玉堂道:“难说,想必还要细看方知一二。”王笙却干笑了两声,负手对蒋玉堂道:“派人盯着他,留意一下他都去了哪些地方,说不定玉槐和夏楹等人,我们都能找到。”
蒋玉堂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应了下来。当日,赵景宣与林将军在千里醉仙的雅阁里饮酒,赵景宣对林将军道:“前一段时间,朝中重臣屡屡遭人暗杀,其中一位好像还是将军的表兄?”林将军脸色一沉,恨声道:“正是。”
“将军可想知道表兄是被何人所害?”赵景宣问道。林将军眸光一聚,当即追问:“公子知道杀了我表兄的人是谁?”
“将军还不知道吧?先前王笙培养了一批江湖刺客,专门用来暗杀可能威胁到他地位的重臣,令兄手握兵权,王笙担心他有朝一日造反,所以不分青红皂白将其暗杀!”
赵景宣叹了一口气,闷头饮下一口酒。林将军瞪着眼睛,握紧了拳头:“公子说的可是实话?若真是如此,我立刻到定国公府杀了王笙这个狗贼!”赵景宣按住林将军的手,劝阻道:“将军何必如此冲动?明日定国公府办丧事,我自会让将军得知真相。”
“到时候将军究竟要不要动手,就看将军如何定夺了!”
闻言,林将军这才咬牙答应下来:“就依公子所说。”
赵景宣敬了林将军一杯酒,饮酒时勾起唇畔,眸中闪过一丝微不可见的笑意,却又很快弥散。
与此同时,王笙在书房里坐立难安,赵景宣和蒋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