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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琼面上却已有赞许之色：
“怪不得揽金会放心将揽金阁交给你一个女孩子，光就这份洞察已极是难得。不错，这两点都是同一人所提，要仔细起来，这个人你应当也听过。”
“您是……云山先生？”
“没错，就是蒋先生。”杨海琼叹了一口气，“论起这世上我最敬佩的人，除了蒋先生再别无二者。他不仅工造卓绝筹谋有道，还乐善好施扶危救困，当年那场动乱之后，我一直以为他英年早逝，为此遗憾许久。谁曾想，蒋先生竟然还活着，这可当真是意外之喜。只盼着揽金此次能顺利寻到先生，往后我也好再与他把酒言欢。”
杨海琼一提到蒋云山，话匣子便被打开，将当初与蒋云山的相识相知都抖了出来。
原来当初蒋云山和揽金、伍怀来到临安之后，曾一度沿着运河至舟山。
好巧不巧遇到了东篱寨的人在外头收黑钱。
蒋云山倒是想息事宁人，但揽金却是执拗性子，死活不愿意吃这个亏，最后事情越闹越大，惊动了杨海琼，而当时的蒋云山也已经从姑苏喊来了香满楼云仙手下的人。
这般一闹腾，方知是那底下人借着东篱寨的名义在外乱来，误会澄清之后，杨海琼惩处仗势胡来之人并亲自给蒋云山等壤歉。
也算不打不相识，杨海琼就这么与四人结交，蒋云山觉得杨海琼性子不错，又主动提出为他改造水船，并指出另一处进寨口，也就是先前周添所已经被堵住的那处入口的缺漏。
这一来二去，直教杨海琼心服口服，开始于蒋云山称兄道弟。
本是随性南下，却因此结交了舟山一霸，等到后来揽金阁成立，杨海琼因着蒋云山的缘故，更是主动向揽金阁示好，这对于后来揽金阁顺利将浙江其他势力压下作用不。
也正是因为杨海琼的知礼知趣，后来揽金阁在揽金手中跃升江南魁首之后，并没有再触及舟山利益，也算是对东篱寨的尊重与包容。
所以这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揽金会选择在东篱寨搞这么一出，又放心让杨海琼等人家关照歌了。
……
揽金的不辞而别的确让众人都有些诧异，但诧异过后，众人更想要早日回到自己的地盘，好早些调派人手去寻云山先生。
等歌等人家从东篱寨回到临安城，距离离开的那一已经过去了四日。
到临安的时候，正巧是晚上，歌便没有再去揽金阁，而是径直回了林府。
陪着宋婶了几句话，又转达了揽金要出一趟远门办些事的话之后，歌想了想，又起了自己准备北上的事情。
揽金希望歌能帮着照看宋婶，歌便生出了带宋婶北上的念头，毕竟人在跟前，多少照顾起来也容易些不是？
但不管怎么想，终归都是她在越俎代庖拿主意，所以歌多少还是想问一问宋婶自己的意思。
“大致就是这样，您可想与我一道北上？”
宋婶没有直接答话，而是反问了歌一个问题：“那公子准备怎么安置千？”
“我想让他在临安再呆段时日。如今我方去上都，很多事情都准备不足，而且宅子眼下也尚未定，他这个总管去了也无用武之地。等到年后褚流会带着孩子们一道北上，到时候千再跟着一道来，正好帮我管上都的宅子。”
“既然这样，我便与千这孩子一道，先暂且留在临安，等公子后头安顿下来了，我再与他们一道北上，这样也省得您为我这一把老骨头分心。”
宋婶拍了拍歌的手，“公子的好意我明白，不过阿亦是我的儿子，千也是，当娘的总是要跟在儿子身边，才多少放心。”
听到这句话，歌只回握了宋婶的手，便没有再什么。
揽金自行离开，截断了宋婶与亲生儿子的团圆，那么她怎能再继续将宋婶与千分开？
也罢，就算是将宋婶留在临安，且不家中还有褚流，到时候再多派几个揽金阁的高手暗中护卫着宋婶，其实不见得不安全。
毕竟上都，那才是真正的龙潭虎穴。
……
接下来的几日，歌大都在揽金阁里，开始做北上的准备，就连寒山那边，也接到了歌即将前往上都的消息，开始着手为歌预先安顿。
经过东篱寨之行，歌对整个江南的势力有了更多的了解，再重新去做自己离开之后的安排时，也更加游刃有余。
尤其是安西街那边，伍怀也的确如先前许诺的那样，对歌很是照顾。
忙忙碌碌一番下来，让歌连日子都过忘了。
如果不是姬修齐派人来林府邀请歌明日一道去看放榜，歌差点都忘了还有这么一茬。
贴榜的地方仍旧是在贡院之外，所以当歌得到消息之后，便提前在贡院对面的酒楼占了座儿。
“起来上次在这里还有人大言不惭，准备原件买我手中的蟾宫令来着，可是如今这才几，隆昌钱庄寄存搜售卖的蟾宫令便只剩下一百盒不到，若不是我让老聂限制了购买资格，怕是如今一盒都剩不下。”
坐在上次靠窗的位置，姬修齐一边剥花生一边缅怀。
今日的酒楼依旧是满座，但周围坐着的人已经与那一日有所不同。
不过所有出现在这里的人，目的却都是一样的，那就是等今日贡院放榜，好早些知道自己的名次。
这一次参加杭州府州试的人创出了历史新高，比三年前的一千三百五十六名学子还多了两百多名，但最终评选出的入榜数额却是分毫没有变化。
毕竟浙江这些年风调雨顺，比起闹灾的西南，朝廷自然更乐意给后者调拨名额以安抚民心。
歌看着自打一坐下便花生吃个不停的揽金，忽然笑了起来：
“姬兄这是紧张了？”
姬修齐闻言手一滞，不过很快便否认：
“我怎么会紧张？！不就是一个区区州试么，有什么好紧张么？我相是那种紧张的……”
到一半，姬修齐见歌一直似笑非笑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顿时心里有些发毛。
干脆将手里剥了一半的花生丢开：
“得了，爷我就是紧张了……姥姥的，我活了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