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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蛮盯着静忠,神色变了又变。
静忠说完,便抬眸直直地看向李蛮,眸光深沉,毫无躲闪。
一时间,院内只能听见风吹过树梢的声音。不论是宁王还是玉真公主,亦或是韩四,都在看过吕云娘的遗体过后,把目光投向了李蛮。
默然半晌,李蛮终于开口:“原来如此……想不到吕云娘竟是这种人,枉我错信了她多年。”
他的嗓音含着些许微哑,语气却仍沉着,不容许任何质疑。
这下院内连枝桠的婆娑声都消弭了。
宁王眸光流转了一番,没有说话,玉真公主则倏地睁大了双眼:
“三哥,这种话你也信?云娘是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清楚?这不过是他的一面之词罢了,没有证人,没有证据,怎的便确定是真的了?”
吕云娘雪白脖颈间的那道紫红色的痕迹,在光天化日之下,刺得玉真公主的双眼酸胀又疼痛。见李蛮丝毫不为所动,她极为不甘,可当她还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她的手腕却被宁王紧紧地拉住了。
“大哥!怎么你也……”她转头望去,却见宁王摇了摇头。
李蛮继续道:“既然是误杀,而吕云娘此人又……该杀,我便饶了你死罪。但大唐有律法,你活罪难逃,便……”
就在李蛮即将一锤定音之时,忽听身后传来了一句轻微的:
“且慢。”
李蛮顿时紧抿住薄唇,再也说不下去了。
仿佛早就知道李蛮的决定,静忠一直不惧不喜,直到这时,他才意外地扬起了眉眼与唇角:“师父,你醒了?”
院中众人纷纷转头,便见萧江沅不知何时已经起身,正扒着门边站着。她披散着长发,面无血色,身上只穿了亵衣亵裤,看起来比秋风中的一片落叶还要单薄。
她额边尽是汗,倒不需要加衣,只是躺了多日,实在有些站不住脚。还好玉真公主为她拿了一张席子,扶着她坐了下来,她才能把话说完:“静忠,我虽然一直昏睡,但你在我塌边说过的每一句话,我都听得见。”
她也听到了吕云娘的声音,感知到吕云娘可能会有危险,这才强烈地牵动了心神,终于醒了过来。
静忠本还担忧地看着萧江沅,闻言脸色一青,心头的欢喜瞬间被一种复杂的情绪代替,那其中有不安,有嘲讽,有愤怒,更有不敢置信的痛苦。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便明白了这其中的是非曲直。
玉真公主丝毫没有方外之人的淡定与从容,若非还要照顾萧江沅,她只怕已经冲上去给了静忠一刀:“我就知道是你这阉奴信口雌黄,残害云娘还不算,竟还要污蔑侮辱她?如今阿沅就是证人,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静忠不理会别人,只灼灼地凝视着萧江沅:“师父……你不要我了?”
却见师父再未看自己一眼,而是直接朝李蛮伏拜道:
“臣教徒不严,竟使他有朝一日,犯下欺君和杀人两项大罪,还望大家将臣等师徒一同降罪。”
自从萧江沅到了门口,李蛮就一直望着她。他知道她看见了自己的眼神,亦分明感知到了自己的卑微与绝望,可她还是选择了拒绝,甚至亲手将他最后一点希望生生毁灭。
他犹不甘心:“你就没有什么别的想与我说了?”
便听萧江沅的声音一如磐石般坚定:“该说的话,臣早已说完了。如今,臣无话可说。”
“……你一定要伤我至此么?”
“……臣罪该万死。”
李蛮眼中的那一点光亮,就此彻底暗淡而灰败:“拿火来。”
在场唯独韩四是平头百姓一个,闻言虽不明所以,却仍是立即寻了个火盆过来,放到李蛮脚边。
李蛮从衣襟里拿出了一对纠缠在一起的墨色幞头。他本想将它们扯开,却发现他越用力,绳结便缠得越紧。他有些自嘲地扯了扯嘴角,终是抬手,毫不留恋地将这对幞头扔进了火盆。
待火焰盛而又衰,墨色警为灰黑的烬,他才轻笑着叹了口气:“如你所愿——从此以后,你我……只是君臣。”
萧江沅只默了一瞬:“臣,谢主隆恩。”
见李蛮说完便要离开,玉真公主忙道:“三哥,那今日之事……”
“萧将军,罚俸一年;静忠……免去一切官职,杖一百,就在这院子里打,打完不论生死,我都不想再在兴庆宫里见到他。”李蛮刚走了两步,又道,“劳烦大哥监刑。”
宁王本想跟上李蛮,听他这样说,便拱手恭送:“臣领旨。”
吕云娘的丧仪,在玉真公主的手中有条不紊地安排着——她不肯让身子虚弱的萧江沅插手,强迫着萧江沅躺回到卧榻上休息,就连行刑也不让看。
见静忠始终闷声不吭,她讶然道:“真想不到,这还是条硬汉。”
宁王和玉真公主正站在卧房外的檐下,听妹妹这样说,他不予置否。
卧房的门早在玉真公主出来时就已关好。萧江沅虽闭着眼,却并未睡着,屋外那击打骨肉的钝声,她仍能听得清清楚楚,也能听到玉真公主嘲讽道:
“他又是欺君又是杀人的,竟也没让三哥直接赐死,还好一百杖也是能打死人的——给我重重地打!”
宁王却是沉沉一叹:“还是轻些吧。”
玉真公主一脸不解:“为什么?”
宁王定定地看着静忠咬牙忍受的倔强模样,直到一百杖结束,都没有答复。
听闻静忠只是晕厥,竟还存着一口气,玉真公主忿忿道:“倒是个命大的……接下来怎么办?”
“让萧将军自己处置吧。”宁王说着看向了韩四,“韩医师,劳烦医治。”
“什么?大哥,你不让他自生自灭,还要让韩医师给他医治?”见韩四并没有拒绝,玉真公主更是诧异,“他杀了云娘,你竟然还要救他?”
韩四眼中虽也有一些犹豫和为难,最终却仍是坚定道:“草民乃是医者,有治而无类。”
“你们……”
宁王安抚地按住妹妹的肩膀,待院中只剩下他们兄妹二人,才低声道:“三郎有意要留此人一命。”
“这又是何缘故?”
“你以为只有你能听得出来,静忠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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