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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庶人的前一日,喝过的那种。”
陈玄礼默了默,松手接过水袋,仰头痛饮了一口:“既如此,我便不瞒你了。将士们怨声四起,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兵变,若真等到那个时候,就连圣人的安危,我都无法保证。杀杨国忠既是我等所愿,也是祸水东引之法。”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圣人说明此事,反倒去找太子?”
“圣人若真想杀杨国忠,早在安禄山起兵那几日就动手了,何至于有今日?”
“杨国忠若只是杨国忠,杀便杀了,可他直到今日也还是一国宰相,百官之首,兼任剑南节度使。”
“那又如何?”
“堂堂大唐天子,一国之君,怎能被叛臣裹挟?所谓‘清君侧’不过只是个借口,仅仅为了这个,圣人就要杀一国宰相,这是何等的胆小懦弱,令人耻笑?一旦开了这样的头,以后圣人要如何驾驭诸将?谁手里有兵,便听谁的,这天下还不乱套了?”
“天下已经乱了!现在只有杀了杨国忠,才能聚拢军心!”
“杀完杨国忠之后呢?”
萧江沅脸上分明尚存一抹浅笑,陈玄礼却莫名觉得,她在发怒。他不理解她怒从何来,更不明白她此话何意:“圣人终究是被奸佞所误,奸佞既除,自然……”
“为奸佞所误的,也可以是乱世中人人得而诛之的昏君。”萧江沅笑容尽敛,“陈将军,以你的见识,就真的没想过,兵变之于圣人,会有哪些不可挽回的影响么?”
“难道圣人的颜面,比众将士的报国之心还要重要?”
“人心不足,一旦将士们发现,兵变可以胁迫圣人做出他们想要的决定,日后会如何?圣人的威仪足够强硬,才能安定四方,否则……”萧江沅叹了口气,“陈将军,这到底是你的意思,还是有人与你说了什么?”
不等陈玄礼反驳,萧江沅紧接着道:“昨晚将士们吃得可还好?”
陈玄礼这才意识到,萧江沅不仅知道他和将士们的心思,还知道他和李辅国昨日的那次会面:“昨日,我只是去感谢李内侍给将士们寻来吃食,但他确实与我说了些大不敬的话。至于今日……我如何不知杨国忠还是宰相?诛杀宰相乃是大罪,我总要为我的将士们考虑,若有太子作保,这罪名大可落在我一人头上,他们就不会有罪。”
“条件呢?”
“……我助太子一臂之力,杀完杨国忠之后,逼圣人传位于太子。”
“所以,陈将军究竟是圣人的臣子,还是太子的家臣?你到底是想诛奸邪,还是想……谋反?”
“你以为我这是要去追随太子,背叛圣人?”
“不然呢?”见陈玄礼要怒,萧江沅忽然想到了什么,“这条件是太子与你说的,还是出自李辅国之口?”
“……有区别么?”
萧江沅想了想,道:“陈将军去吧,去找太子本人商议此事,看看太子怎么说。”
陈玄礼虽不解,却仍听了萧江沅的话。他很快就归来,神情有些茫然:“太子……什么也没说,只不许我再提。”
萧江沅闻言,拉起陈玄礼便往驿站外头走:“快跟我回去!”
“怎么了?”
“我本以为……太子会反对的。”萧江沅唇边有一抹冷笑:“既没同意,也没反对,跟当年神龙政/变时的中宗皇帝多像啊。”
“你是说,太子其实同意了?”
“只不反对,便已经足够了,还给自己留了后路。但有人或许是担心太子不同意,或许是担心你领会不到太子的意思,也许会趁你不在,挟恩笼络军心。”
“你放心,我已经让他们等我号令了。”
“圣人对安禄山也放心,结果呢?在此事上,我连内飞龙兵都不放心!我本想着抵达成都之后,再让圣人以天子的名义杀了杨国忠,不急在这一时,但有人心急了。”
“你是说李辅国?”
“……也可能是太子。”
萧江沅和陈玄礼刚抵达驿站门口,便听有人喊道:“杨国忠勾结胡虏谋反!杀——”
与此同时,一支箭矢忽然射了出去,正中杨国忠背心!
既已有人牵头动手,将士们再不容忍,也不管什么将军的号令,直接向杨国忠冲了上去,杨国忠的尸身瞬间被分解成数段残骸。将士们犹觉不够,其中有一波便冲向了韩国夫人和虢国夫人的屋舍,又有一波则去屠杀杨国忠的几个儿子。御史大夫不过指责了一句,便被将士们视为杨国忠一党,当即斩首。左相韦见素听见响动,出来探看究竟,也被拳打脚踢,还好有一个将士认出他不是杨国忠一党,他才得以保命。
驿馆之外,霎时血流成河,如同人间炼狱。
不知有谁突然喊了一声:“奸相死了,还有昏君!”
竟真有一部分将士闻言便要往驿馆冲去。萧江沅立即下令,让内飞龙兵包围李蛮所在的正房,陈玄礼则厉声道:“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是忠义之师,不是叛贼!”
杀红了眼的将士们这才醒过神来,想到自己刚刚竟然想要弑君,都不觉心有余悸,但这一腔愤恨仍是无法疏解。
这时,李蛮也发觉了动静,走出正房来:“发生了何事?”
四十年天子积威尚在,场面终于平静了下来。
萧江沅立即回到了李蛮身边,便见太子和李辅国也赶了过来。
将士们在陈玄礼的带领下,于驿馆院内整齐林立,听李蛮不仅没有怪罪,还赞赏他们诛杀奸邪之勇,他们虽意外,但内心也并无波动。
李蛮发现自己的一番好话,此次竟然没有起到作用,这些将士怎么都不肯退下,心下一凛:“你们这是要……逼宫?”
太子立即跪了下来,李辅国也随之跪下,同时看向了陈玄礼。
陈玄礼带领众将士一同跪下,抱拳道:“臣不敢!只是杨国忠既是因谋反而被诛,贵妃便再不适宜侍奉在圣人之侧,还望圣人割恩正法!”
众将士紧随其后齐声道:“割恩正法!割恩正法!”
李蛮顿时身子一晃,一左一右地被太子和萧江沅扶住。他脸色苍白地看着面前这一片浴血的士兵,一时竟觉得天旋地转。足足半晌,他才得以说出话来:“此事……我自有处置。”
说完,李蛮便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