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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点儿什么啊?别光点头!”
“啧,每次就你事儿最多。”诸允爅漫不经心地拿折扇敲他的头,“此番出行,我若是前往,付杭一定会跟着,你不必担心安危的问题。你留在这儿,跟尉迟集结驻城的兵力以防万一,记住,绝不能让金吾卫的人提早发觉。一旦有何异常,我会差人捎信。”
岳无衣愣了良久,半晌方才恍然应声,“是!”
北明非四境之地每县兵丁百人,每府兵丁二百,临四境之地增百人。广宁府内尚有将军府家将府兵五十余人,再加上随时听候调遣的金吾卫,可随意动用的人马应当至少二百有余。
肃王手里的兵符是双刃剑,他不能动用边境的兵力,唯一的支援全在岳无衣和尉迟这儿,让他留下来事关重大,广宁府务必有一个不会让肃王分神忧心的主心骨。否则,一旦闻戡都当真丧心病狂,诸允爅需要有人解围。
诸允爅拍了下岳无衣的肩膀,转头沉声道,“传令兵。”
传令兵抱拳,“殿下。”
天边骤然轰隆一响,诸允爅慢条斯理地烧掉与北境来往的书信,“告诉鄢将军,如若闻戡都离开营地,把斥候撒出去,该是如何应对便是如何,不必通报。只有一点,奴儿司要是敢冒头,就地砍了。”
雨夜泥泞。
广宁府北城门到矿山两日的路程被烈马奔蹄缩成一个昼夜。肃王和付杭惯于奔袭,宋铮是练家子,这三人尚只露了些疲惫之色;杨不留再能扛也终归是个女孩子,一个昼夜的颠簸艰难了些,她在马背上颠得五脏六腑快错了位,下马歇了两炷香方才打起精神。
骑马这几位倒是没什么大碍,可马车里那几位就没那么舒坦了。
温如珂这伤寒混搅着脑袋,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脸色惨白唇无血色,含了杨不留带来的药丸才勉强没一翻眼睛晕过去。
李老板和陈老板就丢人了些。俩人一路心里七上八下的琢磨着温如珂临行前“恐吓”株连的话,马车甫一停下,俩人就踉踉跄跄地冲到路旁埋头苦吐,肚子里陈年的鹿茸山参虫草都快被呕出来。
原本只是差人去通知老板的管事看见这乌央乌央的架势彻底傻了眼。他跟那匹直刨地的高头大马对了半天的眼儿,看着这一伙锦绣华服的大爷,一时不知道该逢迎哪一位——宋铮看着小老头战战兢兢的一脸痴呆相,这才不忍心,勾着他认人。
宋铮指了指那位脸色惨白,坐在马车上捯气儿的,“那位是新任知府温大人。”
小老头赶忙一拱手,“知府大人贵安。”
宋铮转头,指向月白丹鹤,腰间佩刀的冷面人,“那位是京城金吾卫付统领。”
小老头听是京城来的,一埋头,“副统领大人尊安。”
宋铮继而又指向一身水色黛蓝,抖着扇子,神色温和的公子哥,“那位是当今四皇子,肃王殿下。”
小老头抬眼看了看宋捕头,一个激灵,扑通一声跪在泥汤里,“……肃王殿下金安!”
宋铮觉得这小老头儿特逗,贼兮兮笑眯眯的又指向背着箱子缓步走过来的杨不留,“这是我师妹。”
小老头不敢起来,只当这官儿越介绍越大,慌慌张张地俯首叩了一半儿方才僵住,“师妹大人……啊?”
杨不留没听见宋铮这话的前因后果,无缘无故被叩了个大礼,有点儿过意不去,赶忙上前把人扶起来,开门见山道,“老先生,事故过后伤者在哪儿?轩和堂的郎中半路上晕过去了,恐怕得晚些才能赶过来,医术我也略懂一二,可以去看看吗?”
小老头颤颤巍巍站稳,先远远望了李老板一眼,见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方才道,“伤者有几个……当场死了的……都找不到了。几位官爷,请随我来。”
离矿山山脚二里地不到便是炼铁的作坊,作坊外围是平日做工休息的简陋住处,李老板小住的院子能精致些,唯一可以诊病吃药的小医堂就建在院子东南角,屋子里只有一位嘴上没毛的小郎中,毫不耐烦对着几位伤者骂骂咧咧。
小郎中正翘着二郎腿捣药,听见门口有人进来,便道,“正好,门口那个断气了,抬出去,一股味儿——”他微侧着脑袋,向身后瞥了一眼,而后尚未来得及撤下二郎腿便蹭的要起来,在地上打了个滚儿方才站稳,“爹——李管事……”
李管事木着脸,懒得指责他,转头挂上一幅笑盈盈的谄媚相,“肃王殿下,杨姑娘,这几位就是事故中的伤者,您看,我们这儿就这么一个没用的小郎中,急啊……”
诸允爅冷冷地睨着他,直等小老头脸上不合时宜的笑彻底僵住方才挪开视线,关切地望向杨不留,看着她走近小郎中所说的那位断气的兄弟身旁,再三试探,沾了满手的污血,沉重的摇了摇头,“没救了。”
小郎中看这丫头的举动有些不服气,掐着腰就要顶嘴,老来得子的李管事可怕这孩子惹事,赶忙在他背上拍了一把,低声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杨不留抬起手臂,用袖口蹭掉鼻尖上的汗,脸上却反被沾在衣服上的血扯出一条红痕。诸允爅合上折扇,无奈地走到她身旁,拿顶好的锦衣帮她擦脸。
小郎中目瞪口呆,转头看向眼观鼻鼻观心的李管事,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小声嗡嗡道,“这谁啊……”
杨不留从善如流的接受了肃王的好意,迎着小郎中走过去,“我是广宁府的仵作,医术也通一些,先生照常治病,我帮您把伤者处理一下。”
温如珂拖着极不愿意掺和广宁府诸多杂事的付杭,安排官差和二十余名金吾卫巡视接管了矿山,二人外加一个充当拐棍儿的宋铮在小医堂门口停住脚步,付杭背手一立不打算进去,宋铮看见方从屋子里抬出来一具血淋淋的尸体也犯怵,但又得扶着头重脚轻的小知府,只能硬着头皮往屋子里进。
小郎中吊儿郎当不假,但好在不是庸医,杨不留依着他的药方配药熬煮,转而顾及着外面有金吾卫的人在,蒲扇递到肃王手边拐了个弯,交给满脸无辜的宋铮,让他盯着药炉。
最痛苦的是帮这几位伤者换药。烫伤断肢,血肉和脓水黏连着药布,扯动一下都是钻心的疼,更何况是浑身上下的伤。
温如珂看不下去,别过脑袋闭着眼,方才酝酿编排了一肚子的官方安抚都是屁话,他说不出口,只听着惨叫声都觉得痛苦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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