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烂了喉咙的吗?”
杨謇瞠目,被言归宁咄咄逼人狠如刀锋的话堵了个哑口无言。
言归宁斜着看他,唇边的笑愈发的狠冷,“因为你们那位知府大人无能啊……被城东富商的儿子***|杀害的姑娘多到彻查不清,没人知道是谁出手报的仇,也没人愿意指证;城北医堂的那个郎中不学无术就敢给人瞧病,医堂便由着他开了一堆根本不对症的药给人治病,治死了人就想花钱遮掩过去——结果呢?他上山采药的时候被人捅了一刀,本来死不了,谁知道他慌不择路往狼窝里钻,怕是早便连骨头都不剩;再说城西的小老儿,他拿着糖果骗了多少孩子你知道吗?那突然消失的孩子被打折了胳膊腿找处卖了去,孩子父母亲生会饶了他吗?”
杨謇哽了一下,“这些人……你……”
言归宁摆摆手,“跟我没关系,只不过是凑巧看到了而已,况且我这一张嘴光说也不见得有人信——”他看杨謇一副想要问责的表情,抬手拦住他,“你也甭跟我说救不救,我没良心,做不到甚么悲天悯人以德报怨,没上前补一刀已经算是我大发慈悲了。”
他说的这些事杨謇并非丝毫未曾耳闻。他身在官府,各路风声满院子飘,不过当真与否的差距。
他对这世上抱有的善意太多,他没敢把人心想得那么悲愤不堪。
言归宁却把他从阳光明媚的天地扯进了阴暗腐生的沟渠,压着他的脑袋看清了沉积在背光处的淤泥。
言归宁以为杨謇会知难而退。
孰料杨謇沉默了半晌,竟坚定的抬起头来,一错不错地盯着言归宁的眼睛,“……你是觉得这世道无良对吗?”
言归宁摸了摸鼻尖儿,尴尬地躲过他的视线,“是。”
“那倘若我能护这一方清明呢?”杨謇忽然扑到言归宁跟前,死死攥着他的腕子,像是要把他的皮肉捏得崩裂开来,“倘若日后百桩冤案,我都能查出真凶绳之以法,你可愿不再妄论杀人雪恨?可愿将你的愁苦说予我听?”
这恳求言归宁满眼嘲讽的应下了,在心里琢磨了两日又觉得心虚,隔天天没亮就扔下杨謇和孩子出门跑路,不想平日里追着他不放的杨謇竟然一点儿动静都没有——言归宁没来由的心慌,生怕是因着他牵连孩子和杨謇出了什么差错,心里血糊连天的场面编排得他脚下绵软,当即不顾颜面的原路折返——
跑到门口便见,杨謇像是早有预料似的,抱着杨不留坐在门槛边儿,看见言归宁跑回来,抓起孝儿的肉胳膊朝着他挥了两下。
言归宁暗暗咒骂自己当真是贱,可还是管不住腿,两步就迈到杨謇跟前去,把孩子的小袄紧了紧,“杨謇!一大清早的你就不知道给她多穿一件儿衣裳吗?!冻坏了怎么办?!”
杨謇没搭话,只是坐在门槛上仰着头对他笑。
“你回来真好。”
许是那日还发生了什么别的,言归宁话音一收,微微偏了下头,甚是明显的刻意停顿了一下,抿口凉茶方才缓缓道,“后来他如约查明了一百起大大小小的案子,我也实在被他磨得没了脾气,索性留在了广宁府,想着这儿总归是闻戡都进京述职的必经之路,届时再找机会下黑手也不迟。却未料……”
未料两次大好的行刺机会都落了个无疾而终。第一次言归宁被闻家军亲兵围堵,从鬼门关溜达了一圈,第二次杨謇为了护他挡了一剑,差点儿一命呜呼归了西天。
言归宁自己许是无知无觉,可杨謇却能感觉到他那颗嗜血的心正在日渐平息。
他从一个只求苟活一日的向死之人,变得对未来时日抱有些许期许。言归宁甚至还同杨謇畅怀,说若是日后杨不留嫁了个好人家,能有个衣食无忧的后半生,他就重拾年少时的心愿,纵马江湖,快意恩仇。
杨謇一边儿帮他烧柴火一边儿笑着打趣问他,“还闯荡江湖……你哪儿来的钱?”
言归宁理直气壮,“……打劫。”
杨謇气得直乐,“重操旧业是吧?你可打住,满世界飞我哪儿逮你去。倒不如趁着这几年多赚些钱,到时候……咱俩把不留的嫁妆卷走,我跟你一起闯江湖去。”
那时候言归宁是当真被这么个傻子糊弄得想放下仇恨了,甚至想着,往事湮灭在一去不返的日子里许是也不错。
——直到三年前。
言归宁眉头微皱,许久难以舒展,“他当捕头的年岁挺长了,但负责进出城货品的清点却是四年前才接手,他差不多就是那时候,无意撞见了陈老板拉着几车金矿却谎称是煤铁的事,这才恍然当年李家遭劫的案子许是有蹊跷,回来找我逼问了来龙去脉,差点儿没当场提刀冲出去。”
言归宁想起杨謇当时愤怒得几乎烧了眉毛的表情便哑然失笑,“但他气过一阵子就没再提起此事,我还以为他是怕我难过不便再让我挂记——没想到……”
诸允爅脸色沉静,半叹半慨的气声道,“没想到,杨捕头竟然一直在暗中搜集证据调查此事,还翻到了当年先生的书稿,不料意外被官府察觉……”
言归宁在发闷的胸口上捶了两下。
当初劝他放下仇恨的是杨謇,到头来为了帮他洗雪冤屈报仇而死的也是杨謇。
诸般往事实在难堪。
言归宁觉得老天爷实在是太不知好歹了。明明造孽的是他,杀人的也是他,为何到头来,那些命数都不偿在他身上呢?
诸允爅看着言归宁脸上的沉郁悲痛渐渐化为暗光缩回他的眼睛里,许久方才问道,“先生如今还想报仇吗?”
言归宁愣了一下,苦笑道,“我的心都死了三年了,哪还有力气报仇啊。”
杨謇说的话他这辈子就没听过几句,如今人都不在了,他老大不小的叛逆给谁看呢?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告诉你了,闻戡都如今气数已尽,我连落井下石捅他一刀的气力都懒得出,大仇既报,我也就没什么遗憾了。”言归宁耷拉着脑袋捏着自己手指,“至于不留……难说她知道真相之后会怎么看我,其实怎么看都是应该的,但我不想让她憋着自己……”
他话停顿在这儿,蓦地抬起头看向诸允爅,“我再最后问你一次,你能不能护得住她?”
许是听了言归宁的往事,诸允爅最初单纯的讨好里萌生些许敬畏——在言归宁的眼里,杨不留承载着他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