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抗御的原因,域名改为dsyq.org/感谢收藏^_^
批兵力。”
肃王闻言沉默,半晌,微微叹了口气,把叫嚣翻滚的茶壶拎起来,慢悠悠的添了杯茶。
北境当年折损惨重,被刺痛得夜夜难眠的不仅仅是镇虎军之伍,京中端坐于龙椅之上那位也着实慌措了些日子,虽未言明,诸允爅却隐约猜的分明——肃王这几年在北境树威,诸荣暻为何至今仍不敢直接拿下他的兵权,反倒一而再再而三的旁敲侧击,让他自己反省,好自为之?
自立下国号以来,直至三年前肃王请领帅印,北境的主帅一直是开国功臣殷武殷将军——殷武是个没读过多少书的粗人,跟穆良相似却不同,跟皇帝称兄道弟起来心里也没个谱儿。他忠勇恭顺时无可挑剔,但战事紧急时就六亲不认,从来不把兵部例行的流程放在眼里,甚至有几次调用万余人马都未曾请禀。
殷武早些年同皇帝同骑马背抵足而眠的交情自此日渐生了嫌隙,而矛盾轰然炸开的引信,竟然只是镇虎军为填补折损,融了敌军的刀甲,私铸兵械。
那时肃王尚在东海,只偶尔听穆良提过一嘴,说他这位老哥哥再君臣不分,怕是迟早要吃大亏——果不其然,四年前的正月,皇帝便借殷武奉旨回京述职之由,堂而皇之的把人扣押在京城。直至某日突然有战报入京,说是拓达率精锐偷袭,殷武听来消息当即逮住斥候闯出了应天府的城门,行至南直隶边缘的一座小城,以目无君主,妄图谋乱的罪名,被乱箭射杀,尸骨无存。
此事之后不过三日,拓达主帅便得了消息,趁着镇虎军军中涣散时一举发兵压境——其后才有了肃王临危受命,接管镇虎军。
如此来看,拓达十之八九是想故技重施。
“但于拓达而言,殿下毕竟是皇室血脉,如今见你被压在广宁府,他们肯定想要试探,看看殿下会不会拍案而起赶回北境,会不会落得同样被冠以乱党之名的下场……”
杨不留说到这儿十分刻意的停顿了许久,她对于“乱党”之类的措词别扭得紧,皱了下眉,抬眼便瞧见诸允爅正若有所思地盯着她,见她不解地递了个眼神过来,没吭声,只挑了下眉梢,示意她继续。
杨不留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食指在茶杯上胡乱的抠了两下定了定神,“况且……我听说拓达部落的首领年事已高,而且三年前便受过重伤险些丧命,如今却迟迟未定下由谁承袭王位——不管这次信中所言的内乱争端是真是假,拓达王权的矛盾都是必然存在的,而且部落联盟里关系盘根错节,只要有争夺,就会有结党为伍的弊端在,内患沉浮不定,此时冒进,反而会自身不稳……”
诸允爅抬手,趁着杨不留停顿的空档,在她无意识微微蹙起的眉间点了一下,“天塌下来也有我在呢,你想到什么说就是了,别皱眉。”
杨不留眨了下眼睛,溺在他的目光里挣扎了片刻,末了到底是放弃的沉了底,只垂眸轻笑,指尖又在杯口蹭了蹭,继续说道,“西北和北境几乎算得上是同时收到了敌军暗中整备的消息,即便不是结盟,拓达也会以西北的战局、镇虎军应敌的情况作以考量,不会恣意妄为……西北有宁国公主和亲有孕在先,西域十国的忌惮较拓达而言,只多不少——谁牵着谁走,还是未知。”
西北和北境的情状掰开了揉碎了去瞧,其实差不多是一回事儿。
一旦两军对峙,宁国公主便成了横在西域十国和西北守军之间的筹码,无论京中旨意如何,齐老将军都是进退两难。
进,注定要威胁到宁国公主的性命安危,自毁和亲多年的邦交。
退,则是置西北数万百姓的性命于水火,况且守军总不能退到天涯海角,一旦退无可退,这烽火狼烟仍旧会无可避免的被点燃。
北境也没比西北好哪儿去——孟歧这封诉说军情的信送到广宁,倘若肃王片刻不耽误的回营,那就是依仗兵权恣意妄为;但如若不回北境,既已得了消息却无动于衷,孟歧自会以兵部监军的名义给肃王殿下编排一个延误军机的罪名。
无论攻守,后面都会牵扯出一连串儿的弊端。
肃王在镇虎军琢磨了拓达整整三年,与之相对,拓达这三年也至始至终都在对镇虎军虎视眈眈。肃王不在营,镇虎军死守北境乃是底线,但叶胥方辰不敢压着死线,必定会提前留有余地申请就近调兵支援——以往上报军情等候旨意都是例行公事的幌子,但凡肃王开口调用北直隶的兵马,几乎就没有等到京中旨意的时候。但如今孟歧这么个搅屎棍待在镇虎军主营,一旦他抓到北直隶与镇虎军来往密切枉顾圣旨的把柄,肃王原本并不至于夸张的兵权就会被迫膨胀到令人怯畏的地步。
皇家子嗣,何时讲究过虎毒不食子?
届时拓达的主帅再添油加醋的算计一笔,肃王便是擅动兵权私通外敌……审理查办要是利落,差不多还能赶上跟闻戡都一道送死。
诸允爅苦笑,“兵临城下,不得不为,可有转还的余地?”
杨不留深深的望着他,良久,低声问道,“如若不调方将军回营,于将军可能守得住?”
诸允爅怔了一瞬,微微眯了下眼,当即会意道,“守得住。镇虎军这三年时间里其实变化很大,以往割裂的东西线如今已能续联合并,叶胥方辰这三年来没闲着,拓达也在于飞手底下吃过苦头,不会妄想轻而易举的击溃境线——如果孟歧胆敢在主营指手画脚任性妄为,于飞估计直接就能就地捆了他。只不过……这小人,得罪之后,怕是有麻烦。”
“倘若守得住,殿下不妨让方将军留在东线。遣派斥候回营时,务必让他先到北直隶传信,不管情形如何,绝对要等到京中指令再动兵马……北直隶是辖北重地,镇虎军的名义太容易招惹是非。”杨不留神色寡淡,淡到目光近乎冷漠刻薄,“只要北境岿然不动,拓达如果孤注一掷大举发兵,皇上必定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敌军犯境,届时,殿下堂堂正正的领旨回营,皇上心中的百般顾忌忌惮自然会暂时搁置消散;拓达若是看形势不对或者别有用心下令撤军,殿下回了京城也会有个缓冲的余地,也好借此机会,对付对付这位监军大人。”
区区一个兵部侍郎,哪儿来的操盘布控的能耐,去当甚么暗中撺掇肃王露怯的幕后黑手?孟歧背后必定有人指使,杨不留甚至觉得诸允爅心中大概有所忖度,却碍于种种缘由,不敢言说——故而她也没把话说尽,杀鸡儆猴便罢了。
本章 共3页 / 第2页 ,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