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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当年怎么对我跟我妈，我就怎么对你。”
顾夕瑶心可以很软，也可以很硬，对什么人，就做什么事，说什么话。
而且为什么要对他好？
她妈已经死了。
他嘴上说悔了，说抱歉，妈就能活过来？
“我不管，你给我一百万，我跟芸儿就再也不会纠缠你。”
顾恒德耍赖了。
当年也是这样……
一句我不管，我要跟你离婚，就把顾夕瑶跟她母亲扫地出门，气得夕瑶母亲脑溢血也一样不管。
“呵！”
顾夕瑶唇角勾了勾：“我也不管，你们爱怎样怎样，纠缠啊，我告诉你们俩个，萧少跟冷少要比黑社会可怕多了。”
她转身就走。
就在路边……
萧蝶在车上等着，顾恒德跟梦芸根本不敢过去。
顾夕瑶不知道。
他俩之所以这么长时间不出现，是萧少使了手段。
“怎么了？”
看到顾夕瑶气呼呼的上车，萧蝶虽然还是一贯冷漠，但语气多了几分关切。
“没事。”
顾夕瑶靠在座位上，声音幽幽：“遇上了些讨厌的人。”
“讨厌的人？”
萧蝶看向车窗外。
看到了大腹便便的梦芸跟顾恒德。
她没见过他俩。
不知道这就是顾夕瑶的父亲跟继母，就是问：“要不要我出面处理？”
“不用。”
顾夕瑶摇头。
车缓缓启动，顾夕瑶怔怔的看着车窗外，好一会，声音幽幽：“萧蝶，你有家人吗？”
萧蝶抓着方向盘的手一紧，语气一贯冷漠：“以前有，后来没有了。”
“我也是，以前一直觉得最幸福的家庭莫过于我家，爸爸爱妈妈，每天都是笑声阵阵。”
“呵！”
顾夕瑶努力的笑：“我还想着以后嫁人，就要找一个像我爸那样的男人。
踏实！
能干！
还对我妈一心一意。
可是后来才知道，那都是假的，都是我妈一厢情愿营造出来的假象。”
顾夕瑶已经是泪眼朦胧。
低着头，看着眼泪砸在手背上，冰凉得像她此刻的心。
“我爸跟我的闺蜜在一起了，他还那么残忍的把我们母女扫地出门。
好像一夜之间，被恶魔附体了一样，变成了另一个人。
我去求他，跪在地上给他磕头，求他出点钱救救我妈，他都不肯，说我们母女是扫把星，恨不得我们去死再也不要来烦他。”
萧蝶安静的听着，然后递过纸巾。
“我想不通一个人怎么可以变得这么突然。”
顾夕瑶接过纸巾抹了抹眼泪，声音哽咽：“后来我妈才告诉我，其实我爸早就已经跟梦芸勾搭在一起了。
之所以现在才变脸，是因为已经从她身上压榨不出什么好处。
她从娘家带来的财产，早就已经被我爸压榨得一干二净，一毛钱都拿不出来才被扫地出门的。”
“你知道我妈临死前，抓着我的手说什么吗？
她说夕瑶啊，以后别相信男人了，手里始终要抓着钱，钱才是最可靠的东西。”
“我妈死都死不瞑目，她好后悔，为什么要被我爸把钱全部骗光，临死都在呢喃，为什么不给我留点家底。”
“她担心我，怕她走了，我就没人照顾了。
临死都拽着我的手，跟我讲，我要好好的，不管怎么样，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都过去了。”
“现在你很好。”
萧蝶不懂安慰人，只是伸手拍了拍顾夕瑶手臂，这已经是她表示出来的最大善意。
“你说，他现在来求我，求我给他点钱，我该给吗？”
顾夕瑶泪眼朦胧的问萧蝶。
萧蝶专注的开着车，声音幽冷：“你开心就给，不开心就不给。”
“我也不知道了。”
顾夕瑶内心纠结得很：“看到他们这么惨，我该开心得直蹦才对。”
“可萧蝶，我还是很难过，以前那些画面潮涌般席卷而来，有我妈临死前的难过，也有我爸趴在地上给我当马骑的画面。
我还记得小时候考试不及格，外公跟我妈很生气，我就小心翼翼的站在那。
然后我爸过来了，他也陪着我站，说自己教女无方，甘愿替女儿承受所有责罚，然后就挨了外公的军棍。
然后他们老是说就我爸把我宠坏了，慈父出败女。
而我爸就惯着我，生病我妈不给我吃雪糕。
他就偷偷的送到我跟前，然后跟我讲，就舔一口，然后含在嘴里等不冰了再咽下就不怕。”
“但是就这样对我好的人，活活逼死了我妈。”
顾夕瑶又哭了。
哭得眼睛红红肿肿的，鼻子都塞了，透不过气，只能用嘴巴呼吸。
“人本来就是矛盾的。”
萧蝶再次递过纸巾：“顾小姐放不下当年你父亲逼死了你母亲的事情，也放不下曾经你父亲对你的好。”
“我还觉得，我要是原谅我爸，就是对我妈的背叛。”
顾夕瑶泪眼朦胧的望向萧蝶，声音哽咽：“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啊？”
“我？”
萧蝶眼神专注的看着前头，唇角浅浅勾起：“这还真的是一个艰难的选择题呢。”
“是吧。”
顾夕瑶不开心。
“选择帮他，不开心，不帮他，看他这么苦逼逼的，我也很不开心。”
顾夕瑶就是这么矛盾。
如果她心肠足够坏，像顾恒德这么狠，就不会纠结。
偏偏不是……
她更像顾家，更像顾老爷子那么嘴硬心软。
“顾小姐，我帮你处理吧，这样你就可以眼不见心不烦。”
萧蝶开口。
顾夕瑶怔然……
“放心吧，我会安置好他们，让他们过好自己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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