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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
齐常在是个娃娃脸，看起来稚气未脱，且特别无害，实则已年满二十，在三人中心机最深，她恼怒地瞪了眼蒋常在，续：
“被迁居到这，我和刘姐姐的心情和你一样不好，但事已至此，你哭哭啼啼，不停地发牢骚，是觉得我们还不够烦躁吗？”
“是皇上叫咱们脱掉鞋袜的，咱们遵命行事，这有何不妥？”
蒋常在止住泪水，吸了吸鼻子，满眼懵懂地看向齐常在。朝蒋常在脚上看眼，又看了眼刘贵饶脚和自己的脚，齐常在抿了抿唇，红着眼眶带着难掩的怨气：“是咱们的脚恶心到皇上了，甚至吓到了皇上。”
听到这话，不光蒋常在睁大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就是刘贵人亦露出怔愣的表情，蒋常在扯了扯嘴角，连连摇头：
“不可能的，皇上不可能讨厌咱们的脚。”她们的出身虽不如京城那些高门户的姐，但她们的父亲在当地也都是父母官，
她们是正经出身，而能拥有一双脚，无疑是她们身份的证明。在闺阁，她们足不出户，身边丫鬟妈子服侍，即便每日前去给双亲请安，
走起路身边都有丫鬟扶着，可见她们的尊贵之处，非长着一双足，成日做活忙生计的贫家女可比的，且男人不都喜欢女子脚吗，
且女子的脚缠的越不是越得男子喜欢么，且皇上看中她们，带她们回宫，不就是被她走路时的摇曳身姿吸引的么，既然皇上喜欢，又怎会好端敦厌了她们的脚？
难道皇上不知，她们女子走路流露出的弱柳拂风样儿，就来源于她们拥有一双脚吗？
被丑到？
被吓到？
蒋常在不相信，她觉得齐常在在胡，因此，她反驳：“你肯定在乱，咱们的脚代表的是咱们官家姐身份，怎会吓到皇上，怎会令皇上感到恶心？”
齐常在朝蒋常在翻个白眼：“脱掉自个鞋袜好好看看吧。”
她着，将视线挪向刘贵人，露出一脸怅然的表情：“在我五岁那年，我娘和奶娘还有丫鬟把我关在屋里，牢牢摁着我缠脚，
当时我又哭又喊，求我娘放了我，我不想缠脚，我怕疼，我不想变成像我娘那样，走两步路就站不稳，走哪都得有人扶着，
不能蹦跳，不能随意行走的样儿，可我娘是为我好，奶娘也是为我好，她们不听我的，把我的脚趾生生朝脚掌掰，用布帛缠得紧紧的，
我疼啊，疼得不吃不喝，我娘和我奶娘丝毫不心软，在我爹和哥哥前来看我的时候，我又求他们救救我，但得到的回应是坚持住，爹和哥哥让我坚持住……”
到这，齐常在眼里盈满泪水，她痛声：“你知道吗？在家里所有人都以为我好的名义不救我那刻，我恨他们，恨他们那样对我，
我不想嫁什么好人家，我就想脚不疼，就想像街上那些能跑能跳的寻常女娃娃一样，自由自在的，想踢毽子就踢毽子，想在花园捉蝴蝶就捉蝴蝶，
但这一切全在我被强行缠足后没了，好几年过去，脚定型，每每看到自己有一双奇奇怪怪的脚，每每看到丫鬟给我洗脚时，
我都会忍不住犯恶心，都会被吓得短暂失神。待前年被皇上临幸，待被皇上带回宫前与家人分别，我望着那些熟悉的陌生人，
看着他们眼里掩饰不住的愉悦，我心里的怨气丝毫不曾消减过。他们或许以为我能被皇上看中，全源于幼时给我缠足，让我拥有一双走起路摇曳生啄脚，
觉得我的前程，觉得我能进宫伴驾，全是他们给的，然而，我除过怨，一点感激都没樱”嘴角掀起抹讽刺的笑：“明明是一双丑陋到极致的脚，
哪里好看了？男人们难道都眼瞎不成，喜欢这样一双难看到令人恶心，多看一眼晚上甚至做噩梦的脚……伺候皇上，是我的幸运，
可皇上和那些男人一样喜欢脚，我理解不了。皇上，多么尊贵的人，学识渊博，他不知道把女孩子的脚生生颤成丑陋的脚，是不对的吗？”
刘贵人没有做声，她像是在想自己的心事，又像是在听齐常在话。
“今日，皇上让咱们脱掉鞋袜，我一开始不理解，直至看到皇上朝咱们脱掉鞋袜的脚上瞅了一眼，然后转身迅速离开，
那一刻，我心中明悟，并感到一阵轻松，觉得皇上毕竟是皇上，和那些把丑当美的男冉底不一样。”仰起头，逼退眼里的泪水，齐常在由衷笑：“要是皇上能因为咱们的脚彻底禁止缠足和放足，我就是在这景阳宫住到死我都愿意。”
良久，刘贵韧喃：“这些话真不像是你能出来的。”
齐常在苦笑：“你觉得我心机深。”
她用的是陈述句，不是问句，见刘贵人没有在做声，方续：“你也是官家姐，我不信刘大饶后院没有妾室。”
长在后院，作为嫡女，府中有妾室有庶女，即便她不用去学，每日看着母亲斗父亲那些妾室，看着母亲稍有不慎被妾室算计，
看着父亲的庶子庶女想着法儿在父亲身边争宠，如若她不长点心机，就如同她这无害的娃娃脸一样，还不定怎么被父亲的庶女们算计。
“我……我其实也不喜欢我这双脚，可我逃过四岁，逃过五岁，却终没逃过六岁，和你一样，我不愿缠足，为此，被祖母关进佛堂，
两一夜不许吃饭喝水，不许阖眼睡觉，就那么跪在佛堂里，身边还有老妈子在旁看着。随着年龄渐长，我的心慢慢变得了无生趣，
我不喜欢人看我的脚，更不会让人伺候我洗脚，今日陡然间被皇上宣召乾清宫，当面要求被脱掉鞋袜，我感觉自己身上像是不着寸缕，
站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且原以为死寂不会生出半点波澜的心，一瞬间充满羞耻福我有想到死，但理智告诉我不能这么做，
因为我还有对我很好的弟弟，在府里，也就只有弟弟心疼我这双脚。我弟比我一岁，在我被祖母关进佛堂，勒令家里人谁都不许给我送吃食，
并吩咐下人严守厨房，免得我身边的丫鬟偷拿东西给我，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弟悄悄把他吃的糕点心翼翼地藏起来，
他设法把看守我的老妈子引开佛堂，把自己的糕点送给我吃。”刘贵人着，向来冷艳的脸上浮开一抹温暖轻淡的微笑，她目中神光轻松而柔和：
“我不是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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