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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岁的雨萍姑姑亲手给你做的,趁热吃,别噎着了。”张虎走过来语气温和的说道。
然后张虎背着手,摇摇头走出了病房,轻轻的把门给关上了。
张虎的这一句话不说还则罢了,这一说出来更加让张志兵心如刀绞一般,他回想起自己的姑姑,对他是如同亲子一般,这让张志兵更加坚定了轻生的信念。
“姑姑今年都已经八十岁了还为我日夜操劳,如此牵挂,她自己都是应该被照顾的人了,我的存在只会拖累家人,我现在就算去工厂上班都不可能,罢了罢了,与其生不如死的留在人世间看亲人为我受苦,不如选择死去,我张志兵不怕死,长痛不如短痛,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老子下辈子还投胎中国,还要做战神。”张志兵流着泪心中继续想着这些,看似自暴自弃的话语。
然后张志兵低着头四处寻找自杀的凶器,很快他在桌子上看到了一个玻璃杯,透明的玻璃杯就跟水晶一样晶莹剔透,张志兵拄着拐杖一点一点的挪到了桌子边上,拿起玻璃杯,使劲儿往墙上一磕,啪的一声脆响玻璃杯碎成了大块的碎玻璃。
张志兵拿起一块尖锐的碎玻璃攥在手里,紧紧的握着,鲜红的血液顺着玻璃碎片往下滴,他非常冷静的面对死亡,毫不畏惧,手都不在颤抖的把玻璃碎片最尖锐的位置,顶在自己的颈动脉上面,这不惧死亡的霸气,活像当年的西楚霸王项羽,乌江自刎的从容一般。
“苏玲,傲雪,淳良,爸爸,妈妈,还有姑姑,战友们永别了,战神活着是坚不可摧的钢铁战士,如今变成废人活的生不如死,我宁愿像战神项羽一样死去。”张志兵一双虎目慢慢的闭上,心如钢铁一般要把玻璃碎片扎进自己的颈动脉。
就在张志兵要自杀成功的时候,病房的门被苏玲给推开了,她身后跟
着张虎,手里拿着张志兵换洗的衣服,本来她是满心欢喜的走进来,可是见到张志兵这一幕,瞬间被吓蒙圈了,她瞪大眼睛大叫一声“志兵!你要干嘛?”
尖锐,高亢的嗓音在病房里回荡,久久不肯散去。
张虎这一次彻底愤怒了,他瞪起眼睛对着苏玲大喊“苏玲!不用拦着他,他想死就让他去死!爸爸对不起你,这个懦夫,胆小鬼根本配不上你,他死了以后,你就是我的女儿,张家庄就是你的娘家,爸爸肯定给你找一个好人家,比这个兔崽子强一百倍。”
苏玲知道张虎说的是气话,所以根本没往心里去,她现在只关心张志兵手里的玻璃碎片千万不要扎进颈动脉。所以她扔掉衣物快步冲到了张志兵的面前,伸手就去夺张志兵手里的玻璃碎片。
“苏玲,爸爸说的对,我如今一个废人会拖累你的,我死之后你就改嫁,记住了嫁给谁都行,可是求你再也不要嫁给特种兵了。”张志兵手里拿着玻璃碎片,泪眼婆娑哽咽着说道。
“你个混蛋,王八蛋,瘪犊子!你想死对吧?好,我苏玲生是张家庄的人死是张家庄的鬼,我陪你一起下地府!”苏玲一边大喊着,一边弯腰捡起一块玻璃碎片也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苏玲,你不能死,你必须活着,淳良,傲雪还有爸爸妈妈都需要你照顾的。”张志兵声音嘶哑的说道。
“无所谓了,你这个给别人当父亲,当儿子的都不在乎,我还在乎啥?淳良,傲雪以后就由爸爸妈妈,还有斌子哥以及张家庄的人照料,等孩子懂事儿了以后,他们会知道,他们最敬重,引以为傲的父亲其实是一个胆小鬼,懦夫。”苏玲流着泪声音哽咽,泣不成声的说道。
“我是一个废人,我不想这么生不如死,如同烂泥鳅一样苟延残喘,我断了三根肋骨,左胳膊也废了,右腿是假腿,更要命的是我的肾脏受了内伤,我还战神,我他妈的都成李莲英,赵高那样的太监了。我求求你了苏玲,你让我有尊严的死去吧。”张志兵接近崩溃的,声嘶力竭的呐喊着。
苏玲流着泪说道“那你醒过来干嘛?一觉睡死就行了呗N必如此费事?”
“你他娘的不一首一首的,如同念紧箍咒一样的播放军歌,我能醒过来吗?”张志兵瞪起一双泪眼朦胧的虎目大喊着。
“怪我喽?你要不是到死都惦念着军装,军营,军歌,就算我播放军歌十年,一百年,一千年,你也醒不过来!”苏玲说道。
这一句话说出口,张志兵犹豫了,他慢慢的把玻璃碎片放了下来,扔到了地上,割破的手掌滴滴答答的往地面上滴着血液。
苏玲也放下了玻璃碎片对张志兵说道“志兵,你想过没有,你死了对的起谁?你最对不起的人就
是姜波,你知道吗,他为了救你,是拼尽全力的把你从碎石块,碎土块组成的土堆里,像挖地瓜一样把你挖了出来,一开始用工兵锹,最后他害怕给你造成二次伤害,就徒手挖掘,坚硬的石头把他的手指都磨破了,他没喊一句疼,嫌弃救护车司机开车慢,他一把拽下司机,亲自开车,风驰电掣一样把你送到医院,今天若是让姜波看到你轻生,他该多么的寒心。”
张虎也走到了自己儿子的面前,看着张志兵根本没说一句话,只是眼睛死死的盯着张志兵,然后半晌说了一句话“我再给你这个小兔崽子一次机会,要是你再拿玻璃碎片扎脖子,你就别给我姓张,爱姓谁的姓就姓谁的姓,我丢不起这个人,以后你别回张家庄。你妈要是看到这一出,非把她的高血压给勾起来。”
这一桩家庭闹剧,过于吵闹,把医生护士都给引过来了,一位白衣天使,护士小姐姐,见到战神的手在流血,就赶紧给张志兵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说道“张志兵,你要是自杀了,你都对不起我们这些医生护士,你在战场上是杀人的,只要敌人一息尚存,你都会毫不客气的要了他的命,我们跟你相反,无论是谁,只要还有一口气我们都要救活他,这叫医德,为了救活你,我们是绞尽脑汁想办法,光专家研究会就开了好几次,国家更重视此事,调集了几十个医术精湛的医生火速支援这里,一起想办法保住你的命。”
护士这一番话如同醍醐灌顶一样,把自暴自弃的张志兵给惊醒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二十五岁的漂亮护士,心中战神的烈火又从即将熄灭的状态,轰的一声燃烧了起来,他感觉到自己不能死,必须振作起来,就算自己上不了战场了,也要把自己的一双儿女培养成新一代的战神,把张家庄革命老前辈的保家卫国的精神,薪火相传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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