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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天然没言语,穿好鞋,把桌上的毛巾挂在脖子上出去了。
四个人吃了点东西,就去街上溜达。王天然从出门之后就低着头在想事情。林嘉曼拉着杨倩问:“天然昨天是不是受了打击了,早上起来就闷闷不乐。”
杨倩笑着白了林嘉曼一眼说:“不是要分手么?你看你没出息的样。”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吸引了杨倩:“嘉曼,快来看这个。”
两个人跑到一个摊子前,摊主大姐说:“两位美女,买对姻缘铃吧。”
杨倩拿起一对递给林嘉曼,自己又拿起一对,在手中把玩,询问价格。林嘉曼看了看手里的铃铛,似乎觉得有些眼熟,问:“大姐,这姻缘铃有什么说法么?”
大姐笑着说:“这姻缘铃是一对,一公一母,男女各拿一个,在没有心仪的对象前用红绳系在一起,有了就送出相应的那个,寓意千里姻缘一线牵。”
林嘉曼把铃铛放下,杨倩问:“你不买啊?”林嘉曼从兜里掏出一支铃铛,杨倩和卖东西的大姐都瞪大眼睛看着林嘉曼。
“哪来的?”杨倩问。
卖东西的大姐接过林嘉曼手里的铃铛,说:“是我做的没错。可是送你铃铛的是个傻小子,他把公铃铛给你了。”说完,把铃铛还给林嘉曼。
林嘉曼问:“这铃铛怎么分公母啊?”
大姐拿起一对铃铛,说:“你们仔细看,这铃铛有一个稍微大一点,是男生拿的,这个小一点的是女生拿的。”
杨倩用手肘撞了一下林嘉曼,低声问:“老王送的吧?”
林嘉曼推了一把杨倩,把铃铛收起。
杨倩买了一对打算送给刘伟,买完东西,见着王天然和刘伟坐在不远处的台阶上抽烟。
杨倩走过去开始埋怨,王天然把烟掐灭,说了声:“我有点累了,先回去歇会。你们先玩,晚上大典上见。”没等其他人答话,就起身离开了。
林嘉曼看着王天然自顾自的离开,心中不悦,觉得王天然自从来了刘家寨就神神秘秘的,说不出的奇怪。为了不打扰其他人的兴致,林嘉曼说:“别理他,咱们逛咱们的。”
三个人在寨子里连吃带逛到快要六点多,刘奇找到了他们,带着几个人跟着人流往校场方向走去。
“人怎么多起来了?”杨倩问。
刘奇解释:“咱们刘家寨中秋祭祖的歌舞特别好看,完事儿还会放河灯许愿,不少上下游镇子上的游客都会赶来这里,热闹着呢,往年都热闹一整晚,和过年似的。”
林嘉曼一边跟着人流走,一边寻找王天然的影子。
到了校场,四个角立着四个火盆,火盆中燃起熊熊烈火,校场中间架起了一人高的柴火,祭祀时候当篝火燃料用。天色未暗,校场上已经人头攒动,人声鼎沸,只留中间的一块空地。
待得天色又暗了一些,台上一声梆子响,紧接着是一阵鼓声,敲得十分急促,鼓声很短,声音落下来的时候,场上也安静下来。
“天然怎么还没来?”林嘉曼问。
刘伟和杨倩也在人群里寻找,刘奇说:“这么精彩的演出,错过了可惜。他应该来了吧,可能在人群里,没事儿,祭祀结束以后,人们回去河边放灯,咱们在这等等他。”
正说着,有个人带着狰狞的面具走上台,面具两侧各有很长的一根翎羽,那人用的当地的土话高声吟唱着:
天地鬼神,四方仙灵
鼓声已起,诸神安宁
我生祈求,众神赫赫
凶鬼尽除,天下太平!
声音威严,腔调悠扬,周围的人感受到了肃穆,大气都不敢出。刘奇低声给众人翻译,说:“最精彩的傩舞马上就开始了。”
带着面具的人声音一落,鼓声又起,时缓时急,节奏感极强,每个人的心脏似乎都跟随着被拍打的鼓面颤动着。紧接着,从人群里走出四个chiluo着上身的男人,每个男人都带着可怖的面具,围着草裙,手臂上缠着彩色的布条。
四个人的动作整齐,钢筋有力,围着柴堆起舞,口中不时发出呼喝,那声音跟着鼓点的节奏迸发出来,气吞山河。林嘉曼从未感受过如此震撼的场景,汗毛直立。
其中一个人连着翻了几个跟头,跟着一个空翻到了台上。台上已经有个老者,手持着一根火把,拄着拐杖往台下走。跳上去的人,不停的围绕着老者跳动,摇摆身体。
刘奇说道:“那就是三老太爷。仪式通常都是寨子里辈分最老的人点火的。”
三老太爷面色严肃,完全无视身边跳脚的人,慢慢走到柴堆前,将火把扔进柴堆,瞬间,火焰冲天。
火焰燃起的瞬间,鼓声变得更加急躁,“护送”老太爷的人回到队伍里,四个人绕着篝火跳舞,动作更加激烈。
四个人步伐缓缓挪动,分列老太爷两侧,站在篝火前,面向泉江方向,一字排开。鼓声戛然而止,连同三老太爷五个人,都单膝跪地,双手在头顶托起,似乎在敬献什么东西。三老太爷高声道:“山河二神保佑,我刘家子民千秋万代,幸福安康!”
有一阵急促的鼓点,算是收尾。等五个人站起,周围爆发出雷鸣的掌声和欢呼声。
傩舞祭祀结束之后,人流开始往寨子方向涌动,纷纷去河岸边放灯许愿。四个人逆着人流寻找王天然,林嘉曼眼尖,冲人群中只挥手。王天然慢慢随着人流,走到四个人身边。
“你一直在啊?”杨倩问。
王天然点头。“走吧,放灯去。”刘伟冲众人一挥手,拉着杨倩跟着人流往山下走去。
人太多,林嘉曼怕走散,拉起王天然的手,跟在杨倩他们身后。王天然被林嘉曼牵着,不时的回头望去。
天色暗了下来。
走了一会儿,人流松散一些了,林嘉曼这才松开王天然。往前走了几步,回头和王天然说话的时候,人不见了。
林嘉曼靠路边站了站躲开行人,隐约看见王天然往校场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