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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找了个地方相对敞亮的茶摊,要了两碗凉茶。柴八将脚踩着板凳,“咕咚咕咚”喝了一碗,叫伙计续上,低声问约瑟夫:“你身上一共带了多少钱出来?”
约瑟夫看了一眼柴八将,从怀里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哗啦”一声,钱袋放在桌上。
柴八将点头,把钱袋往约瑟夫推了推,说:“收好……收好……洋人就是有钱。”
“你要干嘛?”约瑟夫不明白柴八将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问道。
“你给了我一块银元对吧?”约瑟夫点头。
“我一会儿进去把这块银元输了,然后你把钱袋里的钱都给我。”
约瑟夫皱眉,问:“为什么?”
柴八将胸有成竹的看着约瑟夫,脸上挂着笑说:“用智不用力,一会儿你就明白了。”正说着,柴八将抬眼看到那壮汉迈着方步,打量各个赌馆。
“来了!”柴八将抬了抬下巴,约瑟夫顺着柴八将的眼光看去,两个人目送那壮汉走进其中一家。
柴八将没有动的意思,问伙计要了两个芝麻饼,一边吃一边喝茶。
“你不过去?”约瑟夫看柴八将。
柴八将摇了摇头:“输了,会想回本,赢了,就想赢更多,现在去,他的心态过于平和,不是最好的时机,再抻一会儿。”柴八将也不问约瑟夫,自顾自的把两个芝麻糖饼吃完,磨蹭了一会儿,抹了抹嘴,起身。
柴八将走进那家赌坊,一群赌徒的声音喊得震天响。柴八将在壮汉所在台子的一侧站住,搬了个板凳,站在凳子上。壮汉面前的大洋和银子堆得老高,还有几张票子。那壮汉满脸通红,高兴的合不拢嘴,显然柴八将在外等待的过程中,是大杀四方。
“今儿个老子手气壮,还有哪个不服的?”壮汉看着四周的人,钱已经被他赢得差不多了。
柴八将高喊一声:“我和你赌。”在场所有人都回头,目光集中在凳子上站着老高的柴八将身上。
柴八将从凳子上跳下来,挤过人群,站在壮汉对侧,说:“我和你赌。”
那壮汉一见是柴八将,大笑着骂道:“挨格兰的兔崽子,打还没挨够?”
柴八将摇了摇头,说:“就会谝,有本事和我赌啊!”
壮汉打量了一下柴八将,个头也就到自己的手臂,笑着说:“现在的后生都硬了啊,带了多少钱来这儿赌博?”
柴八将从兜里摸出一块银元,在耳边吹了一下,放在赌桌上。那壮汉大笑道:“就一块钱玩个屁。”
柴八将摇头说:“家大人就给了一块钱,怎么?在你眼里不是钱呗?还是说赢太多了怕输给我?”
旁边有人起哄:“和这后生赌一把!”
“赌了!”
那壮汉经不住煽风点火,也掏出一块钱,说:“那好,我陪你玩玩。说好啊,输了不许哭!”
庄家扣过骰盅,“哗啦”一阵响,柴八将听得清楚,三个骰子应该是二二三小。壮汉把一块钱放在大的区域内,柴八将笑了笑,把自己的一块大洋扔在小的里面。庄家看着柴八将,颇有意味的笑着直摇头。骰盅揭开的时候,众人发出一阵哄笑,把柴八将挤了出去。
柴八将跑到茶摊,约瑟夫把钱袋交到柴八将的手里,柴八将刚要走,约瑟夫一把拉住他,说:“你可千万别输了。”
柴八将笑着说:“一会儿连本带利都给你!”说完,抱着钱袋往赌坊里跑去。
壮汉正在收拾自己面前的战利品,柴八将高声道:“怎么?赢了想走啊?”
赌坊里的人回头看柴八将,柴八将掂了掂手里的钱袋,有人发出惊呼。“臭小子,钱哪来的?”壮汉问。
柴八将道:“啧啧啧,赌场上哪有问钱哪来的道理,赢了就是你的。”柴八将说的没错,奸尽杀,赌尽盗。赌博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大多会选择去盗窃,所以这里上桌的大多是不义之财。
壮汉本想见好就收,但是看到柴八将手里的钱袋里似乎又不少大洋,足够自己吃喝玩乐好几天的。壮汉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又一想,反正自己今天手气壮的很,加上他已经赢过柴八将的钱,自己的气已经压过对方。
柴八将看壮汉的眼神,已经猜透了他的心思。毕竟他的父亲曾是千门八将里的正将,这正经的东西没教给他多少,赌场上的道道儿他学了个门清。
柴八将走到赌桌前,故意把钱袋重重往桌上一放,钱袋里的银元发出诱人的响动。
“来!谁怕谁?”壮汉一撸袖子,说道。
周围原本来赌博的人一见有热闹瞧,纷纷叫好。
柴八将又连输三把,但是因为玩的都比较小,所以钱袋里的钱没什么变化。柴八将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这么玩太慢了。咱们一局定输赢。”
壮汉脸上都笑开了花,当即答应。
庄家见柴八将是个不大的孩子,年轻气盛,玩的几把都是胡乱下注,一看就是羊牯,心中不忍,当即劝导:“差不多得了。”
柴八将瞟了一眼庄家说:“你开赌坊的还有劝人不玩的,我活这么大也是头回见了。再说输又不是输你的钱。”被柴八将这么一说,庄家只觉得玩命拦不住寻死觅活的,不住的摇头。
听柴八将刚才的话,壮汉顿时有多了几分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