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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走了么？”柴八将轻声问。
谢云虎刚要说话，从小路传来有人走步的声音，谢云虎压低身子，柴八将把耳朵贴在地面上听。
“声音好像是从远处往这边走的，怎么还有回来的？”柴八将轻声和谢云虎说。
“好像只有一个人，没事，解决了他。咱们赶紧撤。”说完，猫着身子，蓄势待发。
等那人走近，谢云虎刚想扑出，柴八将眼尖，率先喊了一句：“老约！”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洋人约瑟夫。约瑟夫手里握着一把银色的左轮枪，瞄着已经扑出的谢云虎，谢云虎吓得没敢动。
约瑟夫把枪放下，说：“要不是柴八将喊我，我就开枪了。”
柴八将兴奋的看着约瑟夫手里的枪，说：“我说谢大哥说你回去拿武器了，原来是这等高级货。”
约瑟夫看向破庙的方向，问：“他们人呢？”
谢云虎道：“都跑了。”
约瑟夫伸手在自己面前划了个十字，道：“上帝保佑。我们快点离开吧。”
柴八将正要走，突然停下，说：“等下。谢大哥，老约，你们跟我回去一下。”
谢云虎愣了，说：“你要干嘛？”
“你们跟我来就是了。”柴八将走了两步，见谢云虎和约瑟夫愣在原地没动，回身冲他们招手说：“一个会功夫，一个还有枪，你们还怕啥？千军万马咱都不带怂的。”说完，潇洒的转身往破庙走。
谢云虎和约瑟夫都看到柴八将裤子上湿了一片，掩面而笑。
三个人回到破庙，一地的尸体和残肢，七仰八叉的约莫有二三十人，破庙本来不小，但是这一地的死人，以及浑浊的泥血，却让人无从下脚。
谢云虎不解的问：“后生，你找啥呢？”
柴八将一边低头在尸体上找来找去，一边说：“还记得那几声枪响么？”
谢云虎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随即又问：“你咋知道是庙里的人放的枪，没准早就跑了呢。”
柴八将不耐烦的说：“所以让你来找啊，没准找到了呢？”
柴八将脚上已经沾满了血，拧着眉在尸体里乱翻，还从不少人身上搜刮出了一些钱财，直到走到墙角的时候，柴八将眼前一亮，一个人手中握着一把驳壳枪。柴八将打眼一瞧，那人正是驼牛寨寨主江峰。江峰手臂和大腿上的刀伤还在往外冒血，脸色已经惨白，衣服已经鲜红，紧贴着身体。
庙里的尸体已经够多了，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柴八将蹑手蹑脚走到江峰身边，手刚碰到驳壳枪，驳壳枪猛地抬起，指着柴八将“吧嗒吧嗒”几声撞针声响。
要不是已经尿过裤子了，柴八将此时此刻吓得又得尿出来，捂着头大叫着：“别杀我！别杀我！”喊得瞬间，约瑟夫和谢云虎听到响动，凑了过来。
江峰的手软绵绵的落下，失血过多，昏了过去。柴八将睁开眼，一把抢过驳壳枪，在旁边尸体的衣服上擦了擦上面的血渍，揣进怀里。
谢云虎拾起地上的一把斩马刀，杀气腾腾的往这边走了过来，约瑟夫一把拉住：“你要干什么？”
柴八将扭头，看着谢云虎，说：“他还没死。”
谢云虎点头：“所以要宰了他！”
柴八将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约瑟夫自打进入破庙，手就没停过，一直在胸前画十字，也劝着说：“凡握刀者，必死在刀下。”
谢云虎这才把刀收起，柴八将起身，跑到供桌上，端着香炉走了回来，蹲在江峰身边，把香炉里的香灰洒在他伤口上，很快，血止住了。
“你衣服撕了。”柴八将转身对谢云虎说。
“凭啥？”
“让老约给你买新的！”
一听有新衣服，谢云虎脱下外衫，撕成布条，递给柴八将，柴八将帮江峰包扎好伤口，又找来一个破门板，约瑟夫和谢云虎帮忙把江峰抬到门板上，抬着出去了。
“去哪？”谢云虎问。
“去我那里吧。”约瑟夫说。
柴八将一瘸一拐在前面带路，没有走城里，而是绕道城外没有人的小路，一路回到了约瑟夫的教堂。
回到教堂后，约瑟夫腾出一间空屋，用酒精和纱布帮江峰的伤口做了处理，又喂了小半杯水，三个人这才合门出去。
“这次老子帮了你了，算是还债了吧？”柴八将不答话，从怀里掏出几枚大洋，递给谢云虎。
谢云虎看到几个银元上面沾着血迹，用衣服擦了擦，揣进怀里：“无功不受禄，后生，这算是这次救你的利息，咱俩两清了。”
柴八将和约瑟夫看着谢云虎离开。约瑟夫觉得柴八将裤子上一片印子有碍观瞻，把他拉进卧室，简单冲了冲澡，准备了自己的一身便服。虽然有些宽大，但是好歹是干净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约瑟夫看到柴八将浑身是伤，不禁问道。
柴八将连着他在警局的监狱如何被殴打住了三天，以及金雕的来龙去脉说了，约瑟夫点头：“你准备怎么办？”
柴八将想了一下，说：“金雕的事儿先瞒着，既然知道了来由，那我们便可以好好利用一下。”柴八将低头沉思。
约瑟夫用一种颇为欣赏的眼光看着柴八将，觉得面前的孩子很是不一般，说：“你这么聪明，找一个好的工作不难啊。”
柴八将被约瑟夫的一番话拽了回来，笑着说：“不想找。”
“为什么？”
这个问题之前在牢里的时候，王明大哥问过他，柴八将把自己的身世说了，还把和王明所说的缘由，和约瑟夫重复了一次。
“所以你想去找你父亲？”
柴八将点头。
“那你一点钱都不攒，路费怎么办？”
柴八将笑吟吟的看着约瑟夫，说：“谁说我没钱的？”
约瑟夫看着柴八将，若有所思的问：“你想不想学知识？”
柴八将摇头：“不想。学那干嘛？百无一用是书生。不学。”
“那你打算怎么找你父亲？到处打听么？”
柴八将抬头看着约瑟夫，约瑟夫说的有道理，如果认了字，就可以写告示，或者去报馆登报找自己的父亲，怎么想都不是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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