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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八将冲进去，一把护住老钟，道：“你们教育局抓人去学堂就罢了，钟先生是举人出身，别说认字了，他知道的东西，你们都不见得知道，干嘛抓他？”
周围站着围观的人，不少都听过老钟说书，认可柴八将的话，不住的点头。
魏崇辉眯着眼睛看着柴八将，道：“怎么哪哪都有你？官家办事，哪轮到你多嘴？”
柴八将怒道：“魏局长就会干些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事儿，除了欺负孩子，就是欺负老人，除了女人之外，老幼妇孺你还有不欺负的么？”柴八将故意停顿了一下：“不对，魏局长也是*院的常客啊，女人应该也没少欺负。”柴八将口齿伶俐，这话一出，围观的人发出哄笑。
魏崇辉指着周围的人道：“都不许笑了！不准笑！”
“你能管住我的嘴，能管住天下人的嘴么？大家笑你那是因为你活该！做了丢人的事儿还怕被笑么？”柴八将继续得理不饶人。
魏崇辉脸上的肌肉不断的抽动着，道：“钟无离，你是举人出身，对吧？”
老钟抬头看着魏崇辉，点头。
魏崇辉对着周围的人高声道：“大家都看到了吧？前朝的举人，那是什么？是余孽！若不是前朝皇帝懦弱无能，慈禧那老婆娘懦弱无能，我泱泱中华岂能受洋人欺辱？你们说，像这等前朝余孽，死有余辜之人，还在这里招摇过市，是不是该打？”
周围的人鸦雀无声，魏崇辉脸上十分尴尬。
柴八将得意的笑了笑，站起身子，对魏崇辉道：“我说魏局长，你那点小九九，谁不知道？你不就是觉得人家学问比你大么？试问这太原府内的茶馆怎么也得有个三五家，说书先生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少数，你把比你学问大的赶走，你心里踏实是么？这是多大的心眼啊！”说完，柴八将捂着肚子仰天大，他这一扇动，周围也有不少人跟着起哄。
魏崇辉狗急跳墙，道：“挨格兰的兔崽子，老子就管了怎么着？这是许将军下的令，谁敢违抗？！你算是哪根葱？”
柴八将脸上虽然挂着笑，但是扔记着那一牙之仇，眼里喷着怒火，不由分说，冲魏崇辉扑了上去。魏崇辉早就料到柴八将要动手，他是成人，柴八将毕竟是少年，一脚把柴八将踹翻。
老钟赶忙求情：“魏局长别打了……别打了！我走就是了。”
柴八将嘴上不饶人，一边挨打，一边骂骂咧咧，场面乱做一团。
魏崇辉似乎不过瘾，一挥手，周围跟着来的几个衣着布衫的人，冲着老钟和柴八将又是一顿拳打脚踢，魏崇辉愤恨的道：“钟无离，给你机会让你滚你不滚，还带着这徐蛋来捣乱，是什么居……”
魏崇辉“心”字还没说出口，被人在身后一耳光扇倒，躺在地上只剩下“哎哟”的声音。那几个人还在聚精会神的对着柴八将和老钟拳打脚踢，没理会身后发生了什么。正打着，一个一个被放翻。
动手的人正是谢云虎。
那几个打手横惯了，还没遇到过比自己还横的，转身摆开架势要打，谢云虎有功夫，三两脚就放翻了所有人，压压查查躺了一地，谢云虎回身拎着魏崇辉的脖领子，高喝一声：“起！”魏崇辉被生生拎了起来，双脚不住的蹬着地，怎么也够不到。
“三弟，打他一顿出出气吧。”
柴八将捂着肚子走到魏崇辉身边，魏崇辉自觉地双手捂档，说：“这次你有帮手，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谢云虎手臂一晃，道：“挨格兰的还有下次？”
魏崇辉当即陪笑道：“没有，没有。”脸转向柴八将的时候，眼神里却充满了愤怒。
柴八将也不动手，冲着魏崇辉的脸啐了一口，一口嫌不够，又啐了一口，魏崇辉原以为柴八将会直接踢裆，谁会想到他会冲自己脸上啐口水。
谢云虎举起魏崇辉，狠狠的摔在地上，周围的人一片起哄叫好声。
魏崇辉挣扎的站起身，指着谢云虎和柴八将骂：“挨格兰的，这仇不报，老子誓不为人。”谢云虎吓唬他佯装往他面前窜，魏崇辉吓得一个趔趄，众人哄笑。魏崇辉知道再说下去自己没啥好结果，掉头跑了。
柴八将和谢云虎扶着老钟回了家。老钟住在城东南外的一个破屋里，屋里有两个架子，架子上，连着床榻上，都摆满了书。
“八将，还有这位壮士。今天多谢你们了。”老钟冲二人鞠躬作揖。
柴八将道：“老钟，你日后打算怎么办？”
被问到日后，老钟有些晃神，摇了摇头。
柴八将从怀里掏出兑换了散碎银两和大洋，一股脑的塞给老钟。老钟看着柴八将拿出的钱，笑着说：“臭小子，自打我开始说书你就来，那时候，我一直奇怪，你比那些常客打赏的银两还要多。老夫虽没多问，对你银两的出处却也知道两三分，偷来的钱财用途也知道不少。偷东西固然不对，可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错的？所以才愿意接受你的给予。老夫今年七十多了，自古七十古来稀，我这一生见过人间冷暖，世态炎凉。临老了能有你这么一个至交小友，也知足了。”
柴八将低头没说话，他不知道说什么，有一些闲钱，有一些空闲时间，一辈子都去老钟的茶馆听书，这是他奢望的事情，而在老钟面前，他把找父亲的事儿抛在了脑后。他喜欢听老钟的故事，听那些侠肝义胆的江湖中人的故事，听那些引经据典的历史人物，他从来没有想过，老钟已经七十，有一天老钟不在了，自己会有多么失落。
老钟看着柴八将，从他手里拿出一块大洋，说：“喜欢听书的，都是好孩子。”
柴八将知道拗不过老钟，把钱收起，道：“先生，以后我日日来照顾你。”
老钟冲柴八将笑了笑，说：“老夫这一天经历这般波折，身子也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