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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纸上。闲闲地走向办公区的路上时,电话响了起来——
“律师到了?OK,我马上到。”
走进办公室,苏原背对着他坐在厂长办公桌对面。厂领导见他到来,起身手指向苏原。还没来得及介绍,楼天宇从手上一叠文件夹中唰地撕下刚才那张纸递给她,简单直接地连开场白都没有:“把这几条放在合约里。”
苏原*地回过头。四目相对,两人同时睁大眼——是你?
楼天宇心情不错,他终于知道了工会最终的要求只是不希望裁员,他立刻爽快地向厂领导表示裁员也不是他的想法,而是希望对生产和管理做一些调整,包括人事安排。他指指苏原:
“她会将他要求的几点意见做成中文稿给厂方安排的,至于收购的架构安排,需不需要新设立公司,员工持股的比例怎么调整,都听律师的安排。“
苏原没见过这么做收购的——都听律师安排,你得给我个大纲吧?
她满腹打着各种关于这个人的奇葩牢骚,打算回去跟叶小眉好好发泄一下。
“好的好的,楼总,您看中午了,要不要……”厂领导满脸笑意——他知道TE就是个用来付人民币收购的壳,大股东付了不少溢价给他们这些原厂的老股东。这个公子哥看上去很得瑟很不接地气的样子,可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还是好生伺候着吧。
楼天宇用手一指苏原,“不用,苏律师陪我午餐。”
他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客套,眼神专注地看着面前凯德事务所来的这个“资深并购律师”。他心中有些好笑。
而几秒之后,他就有些意外,因为他感到对面那双眼睛也波澜不惊,甚至还在肆无忌惮地打量他。他如此不客气直截了当,而她却没有说话,看上去也没有任何的张扬,和他以往见过的那些做国际并购案的极具侵略性的律师倒很是不同,有一种安静的从容不迫,似乎还有一种“冰冷“的感觉,她的眼神让他禁不住有些收敛。
“想吃什么?”他放低了音调,整个房间的空气瞬间柔和下来,“苏城中心应该有不少特色的餐厅吧?可以坐我的车去。”
“当然,但不是最好。” 苏原平静地问道。她听说KC Capital中国区新上任的总裁最近会来这里,但没料到是今天,也没料到这个据说“美国长大的ABC”其实会说中文,而且说得还不错。更没想到一面之缘他居然还记得她的姓。
“最好?”
“最好在楼下的餐厅,我饿了。”苏原也同样的,用直接干脆的语调对他。
苏原也暗自好笑楼天宇这个人。今天的他也许因为外表的打扮显得年轻了很多,而且有了一种率直的Western Style(西方感),说话做事如此开门见山直接了当,他也不管人家是否愿意陪他吃饭,一副从小高高在上养成的习惯培养出来的利落。他很直接,而且没有给对方留下一丝拒绝的空间,这是一种胸有成竹胜券在握的方式,这是他的风格。
她喜欢这种风格。因此有兴趣用同样的姿态奉陪。
楼天宇看出了她是故意为之,突然笑了,本来的运动装再加上这一孩子气的笑容,周遭的气场瞬间被带走大半,人也看起来亲切不少。他伸出手做了一个“请”。
两人向电梯间走去。
苏原本以为这个看上去娇生惯养的公子哥一定得坚持找家像样的餐厅,想到他这副样子要窝在厂区食堂坐在长凳吃饭,不禁好笑起来。
“抱歉”,楼天宇凑近她耳边放低声音说,“我习惯了直接简单的方式,这样可以省却很多麻烦提高效率。我知道,礼貌上我应该问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菜饭请你推荐,但我宁愿你的时间和精力用在我的项目上。而且我相信:你既然也得吃饭,那么和谁吃比吃什么更重要。这一点,我会努力,为你的午餐增添趣意,希望你不介意我的疏忽,还有……我可能词不能表意的中文。但你放心,我的记性很好,比如我记得:你叫苏原。”
苏原看着他,终于忍不住咧嘴笑了起来。见过直接的,却没见过这么表达的。很多直接的方式让对方很不自在,而他却其实一点都没有让她尴尬,只是……
“楼总的中文,是美国人教的?” 她很好奇地问道,虽然他的中文说得还不错,但听起来总是一副欠些火候的样子。可是……初见时他念的那几句词,语调奇特,却应情应景,如惊鸿一瞥般一瞬间就镇住了她。要说他没有受过专门的中文教育,她还真不信。
“说真的,我没有学过中文,很多时候,连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想起很多的古诗词,很优美,每想起一句以后就再也没能忘记。也许是以前的记忆,也许我对这门最优美的语言有天分”。
也许是以前的记忆?苏原略一皱眉,他不是才胸有成竹地表示他的记性很好?看来他还是高估自己了。
电梯来了,话题没有继续,两人并肩站立在电梯里。无语,似乎都在思索着那个问题——以前的记忆。这个句子为什么那么别扭。
工厂食堂的饭菜很简单,几片青菜辣椒和着肥多瘦少的肉片,看着很油腻,但也有种久违的食堂味道,让苏原想起了久远的校园年代,吃的很香。楼天宇看着又像高估了他自己的样子,尽管努力保持姿态,但看得出他没有什么胃口,很难下咽。苏原暗自白了他一眼:很明显,他应该对中国的校园生活没有体验。长着一张中国脸讲着中国话来了中国,还瞎挑剔乱讲究……
面对这么个人,苏原慢慢地感觉饭菜开始如同嚼蜡,楼天宇似乎也没有什么信心再重提“为午餐增添意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