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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回 记忆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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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的,刘天翼感觉到自己的世界在火山爆发般坍塌,心如同玻璃般碎裂,任何一切的一切深深沉沦……

妈妈怎么也在这里——妈妈怎么会在这里?

刘天翼耳边电掣雷鸣——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撕心裂肺的大吼,刘天翼的眼泪像泄洪的水夺眶而去。

“怎么会这样,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沙哑的自问,刘天翼拼了命的把头直往墙上撞。

这是梦,这只是梦,我要醒,让我醒。。。。。

妈妈不是应该在家里吗?妈妈不是应该在看到我以后什么都不说只是把我紧紧的抱在怀里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妈妈怎么会在这里——?

不——妈妈不会用这么冷漠眼神的看着我,永远不会。

一丝细微的曙光在心中出现,刘天翼唇齿发颤的爬上前抱住了妈妈的脚,泣不成声,“妈妈,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你没有来,你没有来——

“妈妈,你告诉我——你来是为了接我回家的——你是来接我回家的——

“妈妈——”

这一刻,刘天翼是多么的希望妈妈能回应他,那怕只是一点细微的抖动也好啊——

有谁可以告诉他,这不是真的——那怕是骗他也好啊!!!

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落得如此田地,为什么会如此不堪???

在刘天翼感觉自己就要死了的时候,妈妈慢慢的蹲下,把他从地上扶了起来,默默的为他擦拭眼角的泪。

妈妈——

泪水泛急的刘天翼,注视着妈妈熟悉的面孔,感觉到一丝久违的温暖。

妈妈不会丢弃我的——

妈妈永远都会原谅我的,永远会……

微笑着,妈妈轻轻地捧过他悲意的脸颊,倏然,一巴掌重重扇下——

“啪”的一声扯响,刘天翼旋转半圈,凄然倒向地面。

妈妈打我——从小大就没有打过我的妈妈打了我。——?

心底重新升起的曙光,如同泡沫般一触碰就消失。

是什么让妈妈可以狠下心来打他?是什么样的事情让妈妈可以对他如此冷漠?

是不是他已经伤透妈妈的心?是不是他已经亲手摧毁了妈妈对他的最后一丝信任?

你都做了什么啊,刘天翼——?!

默默地闭上眼睛,刘天翼朝黑暗的最深处堕落——

心死了是什么感觉?

当鼻尖传来点点微凉,刘天翼奇异的察觉自己掉进了水中,不愿去探究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不愿去面对眼前的一切,刘天翼选择继续紧闭眼睛。

就这样吧,就让时间在这一刻静止。

没有了呼吸,胸口逐渐闷热难耐,刘天翼的脑海出现这样的问题:如果他死了,会不会有人伤心?他的人生是否值得的留恋?

当问题一个接着一个的浮现,原本闭上眼睛就漆黑一片的世界,霎那间有了颜色——

一幕又一幕经历走过的曾经,有如放映机的画面在刘天翼眼前掠过——

“憨娃娃,都这么大了,你不怕别人笑啊。”外婆慈爱的抚摸着依偎在她怀里的他——

“小朋友,过来领工资。”妈妈笑着喊他去拿生活费——

“喊你们娘儿母子的煮饭,就晓得看电视。”爸爸一边抱怨着一边做饭——

“他一个娃娃家,晓得啥子额。”外公摇头叹气的看着吃饭的他对妈妈说——

“哥,陪我去逛书城。”妹妹喜笑颜开的拉着他的手——

“你娃儿再长,我就不的你走一堆了,都要高个脑壳了。”姨夫戏谑的在他的头上比划——

“姐,厂里的人都说娃儿是我的。”姨妈抱着他无奈又开心地笑着——

…………

原来他的曾经不是什么都不曾拥有啊——

“天翼,快点,打游戏去。”苟文明催促他——

“你不会是有洁癖吧,天翼?我怎么每次都能看到你洗手。”杜可搭着苟由丹的肩望着他——

“闲着无聊,天翼,讲个故事来听。”李昂百无聊奈的抱着枕头看着他——

“天翼最养眼的时候,就是他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的样子。”罗敏当着他的面和成方圆私语——

…………

每一张笑脸的都是如此的熟悉,每一双眼睛都是这样的温馨,每一声呼唤全部都充满着热情;那曾经的每一个鼓励声、每一分加油声,穿越了时空重现在眼前:小学、初中、高中……一直到今天,那些伴着他一同走过昨天,可以一起大声狂吼、一起闯祸、一起沉默、一起欢笑、一起飞翔的朋友、知己、伙伴……这是刘天翼的,只属于刘天翼的,最真实的记忆。

原来,从来就不曾忘记;原来就算很久没有联系,就算关系不再如曾经那般好;可是,他真的记住了、保留住了——这些在不经意间感动他的、逗笑他的……不曾刻意保留的,但是,却真实存在过的一点一滴。

难道——就为了一个谎言,就为了一个有着华丽外壳包装的谎言,他就把这些全部埋葬吗?

值得吗?

刘天翼的心亮起微弱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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