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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杏花穿着很暴露,上面穿着一件吊带的短衫,几乎是透明的,里面的黑色凶衣清晰可见,从形状上判断,她的熊衣应该是大号的,里面的球呼之欲出。
那吊带衫也太短了,半截腰裸露在外,腰间的皮肤因为太阳暴晒的缘故,呈现古铜色,很容易让然联想起非洲的黑姑娘。不是吹牛,自己的皮肤比她的白多了,平安心想,和她招呼了一句。
杏花的衣服应该叫露脐装,因为她的肚脐眼很招摇地露在外面,周围还纹成了一朵红色的楔,肚脐眼就成了花之蕊。她的头发染成了棕色,嘴唇是血红血红的显得很厚。浅蓝色的眼影让她平添几分妩媚,只是眼角上残留的白色的点点眼屎,又让人觉得有几分邋遢。
已经不是小学读书时的清纯杏花了,特别是那双眼睛,里面里疲惫,更有被社会浊化后的狡黠与邪恶。
西门平安带着微笑,怯怯地说了声,杏花,你真漂亮。其实,她一点也不喜欢她的这身装扮,拿人们的说法来评介,两个字:妖精。只是,她的工作还得仰仗着她,已谙世事的西门平安还是知道多说别人好话,少讲别人的闲话。
杏花则很夸张地拥抱了一下,然受接过她背上的袋子,说我这身打扮,叫姓感,你才是漂亮。平安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心里头蛮高兴的。杏花当然知道西门平安的不幸,很同情她,说你不像我们,可能一下子还不适应,不过没关系,时间长着呢,可以慢慢学,只要你好好干,凭你的条件,肯定可以赚很多钱。走吧,先到我的住处歇息下。
平安跟着杏花,走在芙蓉镇的一条老街上。其实,也不叫老街,是一条仿古街,当地政府为了积淀本地的文化底蕴,借鉴外面旅游区的经验,打造一些仿古街,弄得古香古色一些。进了仿古街的深处,在一个弄堂的院门,杏花停住脚步,掏出钥匙打开门。平安跟了进去,扫视了一下里面的情况,觉得这个地方满清净的。
这是一座旧的四合院,一个院子一口井,一片桃花林上开满了一片又一片的桃花,配上古色古香的砖瓦房,还真有点返璞归真的味道。“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知怎么的,平安想起了这首诗,觉得这个地方很有意境,适宜诗人来住,可惜自己不是诗人。
平安,我告诉你。杏花指了指房子,介绍说,我这边有两间房子,我住一间,隔壁是一个叫楔的女孩,你暂时和她睡一间房,等方便的时候再去找地方住。正面的那套房是房主住的,是一老太太,姓唐,叫她唐老太太好了,对面那一间房住着一个男人,叫小包,好像是到这里采风的音乐人。
什么,这地方住有这样高雅的人?平安砸了砸舌头,跟着杏花进了她的住所。房间不是很大,有点潮湿,就一张铺,被子没叠,显得很乱,气味不是很好,似乎是臭袜子的气味,好像又不是。
杏花准备去上班了,提醒平安说,厕所是公用的,在大门入口处的右侧,但没有公用的洗澡间,要是在冷天,就在房间里洗,不过很麻烦,水出不去,只能用手巾慢慢地揩,现在反正是夏天,天热,你要洗澡,就在院子里的天井旁洗,不过要赶在五点以前,这个时候没人。你要吃东西,院子外有一个小吃店。好了,平安,我上班去了,今天就不陪你了。说完,杏花把房门钥匙给平安,离开了房间。
平安把行李整理了一下,拿出换洗的衣服、毛巾、牙膏等东西,又把行李包塞到铺底下。铺底下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包,气味就是从那里面发出来的。平安把包拖出来,打开一看,里面塞满了换下来没洗的衣服。这么多衣服,肯定是好几次的没洗了,怎能不产生异味?
反正没事,就帮杏花洗了吧!于是,平安招来提桶和洗衣粉,在天井旁把衣服洗了,又找了根绳索,牵在院子里,亮着的衣服,几乎把院子里都沾满了。红的、绿的、紫的,还有上衣、裤子,李裤、乳罩,挂满了绳索,五花八门,像衣服店子。
洗完衣服,西门平安又开始打扫房间。整理铺的时候,她发现铺上有好几盒皮皮套。这东西西门平安知道,那次玩皮皮套饰品还让文奶奶逮着了。杏花又没结婚,准备这么多皮皮套干什么?
西门平安把皮皮套收到柜子里,开始清扫房间。搞完卫生,她觉得有点饿了,于是又到外面的店子里吃完饭。一看时间,居然三点多钟了。坐了大半天的车,又做了那么多家务,她觉得很累了,想好好地睡个觉。
想到一身灰尘,等下洗澡也不方便,西门平安决定先洗个澡,再睡觉。她拿了毛巾、香皂和提桶,走到了天井旁。刚才洗衣服的时候,她已经感受到了井水很冰,甚至有点刺骨。不过没有办法,没法弄到热水,只能磨练了。
阳光从屋洒下来,铺满了整个院子,留下一层金黄。金黄中,桃花张开灿烂的笑脸,正在嬉闹。院门是木制的,门缝宽得可以伸进一个指头,如果有双眼睛贴近,就可以看清楚里面的一切。
西门平安有点担心外面有人经过,会偷窥自己,于是用一条长毛巾挂在门上,把门缝遮住。这样之后,她才稍微宽心,背对着门,脱掉一身汗渍满身灰尘的体恤和长裤,留着里衣里裤,简单地擦洗了几下,便逃也似的跑进房间。
关上门,落下锁,西门平安脱下脏衣服,又用湿手巾擦洗了一下,才换上干净衣服,然后穿上长衣长裤,洗了衣服,回到房间开始蒙头大睡。
实在是太困了,没有多久,西门平安就进了梦乡。不知什么时候,她醒了,准确地说,是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的。她睁开惺忪的双眼,想看看是什么声音这么刺耳。一开眼,平安吓了一跳,迷糊之中骇然发现身旁躺着一个人,像龙虾一样蜷缩着身子,光溜溜的。
这个姑娘应该就是楔,她不知哪个时候回的,很显然,声音不是来自于她,她已经熟睡,呼吸声很细微,也很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