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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识被勾回来的一瞬间,陆鼎看见一张床榻上并排摆着三个婴儿,还有两个男人站在床榻边,其中一人手里正拿着针。
那针可是给陆鼎留下了心理阴影,疼的他现在想起来浑身都是颤抖的。
所以陆鼎大胆的猜测,那三个婴儿里,有一个是不是他。
陆家明面上的少爷只有他和陆铭,至于陆家以前有几个少爷,府里的人根本不会提,这似乎是没必要记着的事情。陆鼎还记得自己的母亲是生自己死的,从小在陆家的那几年陆有良拼命的往他脑子里灌输因为家族给了他生命,所以他必须尽忠于家族的观念,但不知为何陆鼎一直拒绝——你生我的时候我又没同意,你强硬的把我带到这世间使你自己丢了命,却反过来怪我?
陆鼎觉得天底下孔圣人都不想承认这样的道理,所以最一开始离开陆家时陆鼎还很高兴——终于不用在听那些他根本不想承认的道理了。
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陆鼎正要起身,此时传来开门声,以及陆铭的:“也不知道哥哥醒了没,哥哥怎么突然间就晕了呢,他体质不差呀。”
陆铭和陆鼎是同父异母的兄弟,陆鼎走的那年陆有良续的弦,第二年便有了陆铭,彼时陆鼎还在王府里听宁王说过这件事——“既然陆有良又有了一个儿子,那他就不会总惦记这个活着的了,你差人去告诉陆有良,本王会安排好他那个儿子的前程的。”
宁王那话是对着尘坎子说的,他不避嫌,陆鼎记得当时自己正站在门槛上看朱亭,他听见宁王说的话和自己有关,转过头去看宁王,宁王发现了,只撇给他一道冷漠不似看活人的眼神。
也许陆鼎在他的眼里,确实只是一件随意买卖过来的物品。
陆鼎侧头,朱亭拎着食盒正要放到对面的桌上,陆铭过来点灯,发现他醒了,惊喜的叫出声:“哥你醒了!”陆铭点燃蜡烛,过来扶着陆鼎坐起,还贴心的往他身后加了两个垫子:“你可吓死我们了,突然间就晕了,怎么样,有没有感觉哪不舒服?”
陆鼎没说话,只是好好打量陆铭,陆铭这两年长开了,只有眉眼与他有几分像,除了骨子里那股爱管闲事同陆鼎一脉相承外,其余没什么一样的。陆铭好动,陆鼎喜静;一个愿意听陆有良瞎扯过来的道理为家族尽心尽力,一个这辈子都不想再踏进陆家一步,可就是这样两个天南地北的人成了血脉至亲——陆鼎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悸动,也许...也许他的命,该和陆铭一样好呢?
不会自小被亲爹卖出去,生长在一个好人家,从小锦衣玉食,未来的路还有别人替他事先铺好了,他只需要随心所欲的迈着步子走罢了,只要他没长残,为人处世能遵循先贤的道理,那他这一辈子不用太努力便能被交口称赞。
根本不会像陆鼎现在这样,做什么事都会连累到身边人。
多如意的陆铭啊,陆鼎看着这张和自己一样血缘出来的脸,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嫉妒,他心里本有一片辽阔又洒脱的草原,现在却被人点了一点火,那点火在草原上肆无忌惮的疯狂生长,生长出獠牙,生长出恶意,他挺起自己胸膛在草原上无恶不作,直到他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哪怕不需要照明的烛火,陆鼎也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样子——他嫉妒的红了眼。
陆铭见他一直盯着却不说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哥?嫂子你过来看一眼,哥是不是还没醒呢?”
“醒了。”陆鼎冷淡的开口,他拥了一把陆铭,不让他靠近自己:“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同你嫂子说点事。”
“好。”陆铭顺势站起来,他发现自己的哥哥突然对自己有点敌视,他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手足无措的站了一会,才不得已出去。
等他走了以后,朱亭才过来:“怎么了?”
“没什么。”陆鼎忍着嫉妒拱出来的酸意:“刚刚我知道了一些事,是同以前的陆家有关,当年王府以贪污罪逮捕陆家上下,陆家那些老人你可会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了?”
今夜只点了一盏灯,浓墨的夜色仍在房间里铺陈开大半具身体,朱亭站在几步之外,窈窕的身姿大部分披着夜色,陆鼎看不清她的脸,只能在跳动的烛火里品出朱亭带着冷淡与距离的眼神。
陆鼎心一突,他觉得自己这一觉醒来,自己和朱亭之间被隔开一道巨大的鸿沟,可是他不知道这鸿沟是哪里来的。
朱亭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淡淡的说:“知道,都已经被变卖做奴隶了,你要是想找,恐怕有些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