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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哪里又懂得我哪怕一点儿的情……”东方滢这样想着，一股从未感觉过的酸酸的滋味，使她的眼前，慢慢地模糊了，“问世间，情为何物，只一个人想着对方的时候，虽也倍受着煎熬，多多少少，也使人心底欢喜，怎么，身在一处的时候，却又咯咯叽叽，不欢而散？”
“东方滢！”身后传来的一个叫声，忽然打断了东方滢少女的思绪。
东方滢收起心思，迅速地回过身来，眼前渐渐清晰的时候，看见的，却是程道然。
“程师叔？”东方滢的语气，带着几分的惊异。
程道然这个时候已经背着手，来到了东方滢的身前，笑着说：“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呢？”
“什么时候了？”东方滢不由得问到。
“快到亥时了。”程道然回答着，待要观看东方滢的神情，却为东方滢的似有娇涩的青春容颜，生出了几分的尴尬，把脸，就迅速地转到了一边。
东方滢性格开朗，却也不乏少女的细腻，从程道然的扭头，就感受到了和程道然两个人之间的这样的尴尬，一颗心也不由得砰砰直跳。
在东方滢面前失了常态，是程道然万万没有想到的。想想自己十几年看着东方滢长大，直至此时，才发觉东方滢已经由一个无邪的女孩儿变成了一个青春洋溢的少女。如此一想，越发觉得，这样和东方滢这个时候单独在一起说话，实在不妥了。
“程师叔不是也没有睡？”东方滢首先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紧张的空气，这样说着，一点点地，就恢复了平日里的笑容。
程道然倒依然有着几分的紧张，说：“躺了一会儿了，却怎么，也睡不着。起来又坐了一会儿，见这月色挺好的，就出来，温习温习经文。”
东方滢听了，微微地点头一笑，说：“师叔里面，程师叔果然是最用功的了。”
程道然仍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连声就说：“哪里？哪里？”
“我爷爷可也常这样说呢。”东方滢说着，一脸的认真。
程道然听到这样的称许，心里面欢喜，头却摇得更厉害，又谦逊了几句，叹息一声，说：“大师兄也不知道会不会好起来，日后，师父让我代大师兄给各位师弟温习旧课，我不习学得扎实一些，又怎么行？”
东方滢点了点头，却已经不知道再可以说些什么。
程道然仍旧不敢看东方滢，而东方滢此时此刻，在月光之下的柔美容颜，却有如长于肖像的大师，在他的面前描摹出来一般。
东方滢的心，快要蹦出来了，更不敢让这紧张尴尬的局面延续，又没话找话地说：“韩师叔，自从那个女魔头来捣了一回乱之后，我就觉得，我们这里，好像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们女孩子呀，”程道然“呵呵”地笑了笑，极力地置内心于“长辈”的情怀，批评之中，倒也不乏几分赞许，“心就是细腻。变化自然是有，但，还不至于就翻天覆地了吧？”
东方滢像是被冷冷的夜风袭了一下身体，摇了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程道然见东方滢如此，只当自己有什么话说得不妥了，想着解释什么，又不知道再怎么开口，不由得就在心里面慨叹起覆水难收。
也不知道有多少工夫，两个人又这样地站着，不言不语。
东方滢先感觉到了几分的压抑，想着要再开口告辞，就好像被程道然猜出了心思一般，听程道然说到：“夜色虽好，凉气却还重。你一个女孩子，经不起的。还是，早一些回去休息吧。”
若是平时，哪怕东方子玄说一句女孩子经不起的话，东方滢都要据理力争一番，而在此刻，有心计较，也无意对峙了。
程道然的话才一出口，立时就觉察出自己又忘了忌讳，心里面直骂起了自己。
“程师叔也早一些休息吧。”东方滢轻轻地说完，又微微地一笑，就转回了身。
身后先是发出了一声隐隐约约的叹息，及至又轻行几步的时候，东方滢才听见程道然问到：“东方滢，你一个人，还要去哪里吗？”
“一个人？去哪里？”东方滢一愣，再仔细地瞅了瞅路径，才发觉，自己走的，并不是归去的方向。而再度转回身的时候，看着依旧伫立着的石雕泥塑一般的程道然，却又觉得，自己离那橘黄色的烛光，更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