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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怎么行呢！”李福使劲摇着手说，“使不得！使不得！怎么能住在你们家里呢！”
李小生看了看二粉忙说，“李大哥，我媳妇说的对！这种病主要靠针灸治疗，单靠吃药恐怕效果不好，针灸配合吃药，你娘的曹快就会好起来的。因为你们村离得太远，我不可能每天都去，所以就只能把她接过来，也是为了我方便啊！没什么的，也不会给我们添多少麻烦！明天你就用毛驴车把你娘送过来，其它你就不用管了。”
李福无所适从的样子，嘴里不停地说着，“哪有这种事啊，你能给我娘看病，也不为挣钱，我就感谢不尽了，怎么能住你们家里呢？绝对使不得，使不得啊！……”
“好了，这事就这么定了，你一会儿骑上那位姑娘的车子就回去吧，准备准备，什么也别带，记住了啊！”
李福不知所措地占了一会，眼圈一红扑通就跪在了地上，泣不成声说道，“李医生，你们两口子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啊，我李福……这辈子报答不了你们，下辈子就是当牛做马也要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啊……”
“你，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李小生赶忙上前把他拉起来动容说，“不要这样啊！我是个医生，给病人看病是我的本份，让你娘到我家来，就是为了我方便治疗，你这样会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会很难过的。咱们都是穷苦人，谁也会有个难处的时候，是需要互相帮助的嘛！”
李福站起来使劲揉着眼说，“你们这样做我心里真的很过意不去啊……”
“行了，别想那么多了，你这就回去吧，最好今天下午就把你娘接过来。”
在李小生的一再催促下，李福一步一回头地走了出去。
“怎么不让他把鸡蛋拿走啊？”二粉着急的样子对丈夫说，“你不是说为人就要为到底，干嘛要人家的东西呢？”
“他肯定不会拿的，那样也会使他难堪。这样吧，就等于咱们买下了，抓药的钱咱们出了算了！”李小生想了想说，“你数一下有多少颗吧，这些鸡蛋啊，他们舍不得吃，是一颗一颗攒起来的，是用来换油盐酱醋和药的，咱们哪能白要呢？”
“这回你该满意了吧？”二粉一边数着鸡蛋一边说，“我算服你了！”
“满意满意！我替李福谢谢你了，二粉！”李小生激动地说，“二粉啊，你做的很对！你想啊，要是能把老太太的病看好了，说不定李福还能娶个媳妇成个家，过上幸福生活，咱们也算积了功德了，你说这难道不好吗？”
“好好好！不用谢我，咱们这个家啥事最终还不是你说了算，我何必不来个顺水推舟呢？”二粉不以为然淡然一笑说。
“这就对了，听我的话没错！”李小生放下了碗筷，站起来上前亲了一口妻子的脸蛋，便推门出去了。
二粉伸长着脖子看着窗外，直到丈夫的身影消失在大门外，才摸摸滚烫的脸蛋甜美地笑了。
与往常一样，李小生来到巡诊室，生好炉子，把屋子打扫干净，烧开水灌进暖瓶里，然后就坐下来，边喝水边看书和那个巡诊笔记。八点钟的时候，姜丽丽进来了，她拿起暖瓶给水杯里倒上水，坐下来一小口一小口抿着，不是抬眼看着李小生，说，“小生，今天咱们还下乡巡诊吗？”
李小生想了想说，“病人基本上都做了一个疗程的针灸，先停一停，让他们再吃上一个疗程的中药。按照郑医生的吩咐，要加大药剂，平安度过春季复发期，咱们也该休息几天了！我想集中精力，把李福他娘的病治好，同时也该好好学习我的功课了。”
“你要每天往大棚村跑马？”
“不用了。我忘告你了，李福刚才来过，二粉同意让他娘住我们家里，这回就方便多了！”
“是吗？哎呦，这二粉真够开面的，可敬可佩啊！”姜丽丽啧啧赞叹道。
正说着，只见林指导来到窗前，敲了敲窗棂说，“小生你过来一下。”
李小生赶紧来到林指导的办公室。林指导掏出香烟给李小生递上一支，自己也点上一支高兴地说，“小生啊，你的那个材料卫生局领导看了以后特别感动，决定过几天要开个全县卫生系统表彰大会，把你的事迹向全县通报，号召全县医疗卫生系统的同志们都向你学习，你啊，一下子就成大红人了！酗子，这回你可真的时来运转了啊！”
李小生摸着脖子不好意思地说，“是吗？这么快呀Ｙ嘿，我真还有点不适应呢！”
“有什么不适应啊？你要适应！”林指导拍了拍李小生的肩膀鼓励说，“年轻人啊，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一定要抓住啊！说不定还要让你上台做报告呢，到时候捏扭扭捏捏的，胆子大点，大方点！领导们只是觉得，材料里的事迹有点平淡，让你放大一点，或者说夸大一点，让人们听起来特别受感动。还有就是里边再加点阶级斗争的内容，就说如何与资产阶级的阻挠和破坏做斗争，那就更完美了，也符合当前形势啊！”
“怎么能夸大事实呢！哪不等于弄虚作假吗？现实中哪有什么阶级斗争呢，该把谁定成阶级敌人呢？总不能凭空捏造吧！”李小生苦笑着说。
“哎呀年轻人，你的脑子咋这么不开窍呢？现在正在轰轰烈烈地开展反击右倾翻案风运动，你随便拿出一件事都可以放大，比如说去年你们参加的那次培训，资产阶级的权威如何毒害，麻痹你的思想意志，如何阻挠你为广大贫下中农服务的行动，如何与无产阶级争夺农村医疗卫生阵地，等等，这不都可以说成是阶级斗争嘛！”林指导慢条斯理地说。
“不是这样子的，哪有这样的事实啊！林指导，这分明是把矛头指郑医生吗！他哪里是那样子的？他那么用心教我们医疗技术，几乎是废寝忘食了，并且谆谆教诲我们，治病救人是医生的神圣职责，经常鼓励我要深入到农村去，深入到老百姓的家中去，为他们解除病痛，这哪是阻挠和破坏呢？”李小生难为情地说道，“我要是那样昧着良心去说，人们会怎么看我呢，会认为我是一个道德品质败坏没良心的小人，我宁可不做这样的材料！”
听了李小生的话，林指导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手指头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沉默了，过了许久，他从抽屉里取出那个材料递过去神色镇定说道，“小生啊，你别激动，这是上面的意思，他们已经帮你修改了，你看看吧！实话告诉你，郑医生这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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