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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狼赶走以后,大楞很快就习惯了这种远离人类社会的野人生活,虽然孤独,寂寞,思念,忧愁,困惑,沮丧等等时不时折磨着他,但他没有颓废,没有绝望,始终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支撑着他继续活下去。
因为太了解大楞的这种顽强精神,因此李小生坚信他不会去死,一定会克服一切困难坚持活下去的。只是如何才能找到他,把消息告诉他,却一筹莫展,只能是被动地等侍。
自从姜丽丽和大楞出走以后,不知是心力憔悴,思虑多度,还是什么原因,李小生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某种改变,一种说不清楚的改变。好几次在似睡非睡中,感觉自己突然就飘了起来,并且能清楚地看到炕上躺着的自己,然后就从窗户飞出去,一直朝着远方飞去,飞过山川,飞过村落,飞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而且心里也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能找到姜丽丽和大楞。为此他查阅了许多书籍,怀疑自己患了虚幻症,但征兆明显不一样,因为他神智一直很清楚,即便处于那样的状态下,也很有理智,心如明镜。
他感到特别奇怪,十分困惑,于是忍不住就又跟二粉说,“二粉,你信不信啊?我真的灵魂出壳了!心里什么也清楚,什么也能看见,能看见你在地上干话,还能见院子里的猪和鸡,甚至还能看到睡在炕上的我自己……”
“是吗?听起来怪吓人的!”二粉不以为然地说,“你感冒刚好,身子虚,心里又老是惦记着他俩。别瞎想了啊,再瞎想就会成神经病的!”
是啊,谁会相信呢?人们真会把他当成精神病的,于是他一脸疑困惑地沉默了。
二粉看着丈夫神情恍惚的样子,便开玩笑安慰说,“没准啊,你真是丢了魂了,今儿个晚上我给出去叫叫魂吧!”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可不要取笑我啊!”李小生瞥了妻子一眼苦笑着说,“我只是觉得奇怪,哪有什么魂儿啊?”
“咋就没有了?我就相信。”二粉饶有兴致地说,“灵魂据说是个一寸多高的小人。听我姥姥讲过,说她小时候,有一天中午,她姥爷睡觉她在身边玩耍,忽然看见一个小人从她姥爷身上下来了,她觉得好奇怪也挺害怕,就用帽子把小人给扣在了下面,结果她姥爷就怎么也醒不来了,直到有人拿去帽子才醒来。醒来后他就说,自己梦见钻进了一个没门也没窗黑洞洞的屋子里,怎么也出不去了……”
“呵呵,是你自己编的吧?”李小生被逗笑了说,“在我睡着后,你就看看是不是又个小人从我身上下来了。”
“听说六岁以上的人是看不见的。”二粉认真地说,“再观察几天,要是还做那样的梦,我真得给你叫叫魂,肯定管用呢!”
李小生笑了笑说,“二粉,我想去趟马家坊,去看看郑医生。”
“那你就去吧,早去早回啊,别让我担心。”
“我去去就回。”李小生说着就下了炕,出了家门,推起自行车走了。
二粉捂着嘴,抬头看着窗外丈夫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滋味。过去虽然对丈夫和女人们的交往有点不放心,也吃了不少醋,但每天看到他高高兴兴出去,高高兴兴回家,心里就感到高兴,并不断开导自己。男人本来就应该在外面打拼,哪能不接触女人,即便有个女朋友,只要是正常来往,回到家里对老婆孩子好,也未尝不可以,而且她一直相信丈夫不是那种人,他只是太注重情义罢了。如今,看到他整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能好受吗?好多时候,她只想逗他开心,可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常此下去,要是真憋出点什么病来该怎么办呢?想到这里,她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二粉的担心不无道理,李小生这阵子情绪的确很低落,而且饭量大不如从前,睡眠质量也差多了,明显消瘦了下来。最让他感到不安的是经常恍恍惚惚,除了做一些奇怪的梦不说,几次有灵魂出壳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难道真是精神上出毛病了吗?
时节己是盛夏,原野绿意盎然。去年的这个时侯,他是最开心快乐的,简直就如同又回到了无忧无虑的学生时代,仅仅过了一年的时间,生话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改变,怎能不让他感慨万分,浮想联翩呢?
不知不觉中就来到了那棵大树的跟前,他把自行车靠在树上,面对着那片小树林坐了下来,耳边不由地回响起了那支歌:
“五彩云霞空中飘,天上飞来金丝鸟……”
他伸手从身边的草丛里摘下一朵衅花,放在鼻子下嗅了嗅自言自语地说,“多么完美的一个女人啊!她不但长得漂亮,而且有才华,爱唱歌,爱生活,为什么会遭践踏?为什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老天爷啊,你能告诉我吗?天理何在啊?”
他抬头望着天空,望着天空上那一朵朵白云,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是啊,他宁可相信灵魂真的能脱壳,那样的话,总有一天他能飞到她的身边。
他就那样呆呆坐了一会儿,然后无精打采地赶路了。他很怀念过去三个人一起下乡的那段时光,有说有笑多开心啊!现在好了,真是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教人怎不伤感?
穿过一大片农田,上了陡坡,马家坊便出现在了眼前。他振作起精神加快速度,很快就到了郑医生的家门口。他没有立刻进去,而是站在门口惊讶地朝院子里张望。是啊,这小院子真是一天一个样!一个个菜畦己齐刷刷地长满了蔬菜,种类还挺多,有油绿色的,有墨绿色的,有灰绿色的,还有淡黄色的,就像院子里铺了块大花布;靠墙的地方还种着葵花,它们昂着头摆出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
就在这时,郑医生戴着草帽出来了,一抬头见李小生站在门外,甚是惊喜道,“小生!怎么不进来啊?”
“我在欣赏您家的菜园子呢,您真有情趣啊!”李小生边往进走边赞叹说,“真羡慕您啊!”
郑医生用疑虑的眼神看着李小生说,“这阵子忙什么呢?看你的脸色好像挺疲倦的,没什么事吧?”
李小生只是摇摇头率先走到菜畦边坐在了那块石头上,只是喘气不说话。郑医生很纳闷地拿过一只马扎坐在了他的对面不解地问,“小生,遇到什么烦心事了吗?”
“郑医生啊,可能您还不知道,最近发生了两件大事……”李小生接过金医生端来的茶水,喝了几口就一五一十地讲了起来。郑医生听后大为错愕,搓着手气愤地说,“岂有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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