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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离开这个世界,他作为孙子都没有机会去送行,江乙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不孝顺的孙子了。
“我跌跌撞撞赶回我们曾经的家,家里没有人,只有爷爷一个人躺在床上,正处于弥留之际,没有人去看望他,都怕被招上什么病一样,小乙哥你知道吗,爷爷在最后居然认出我来了,那一刻我还以为爷爷要好起来了呢。”姚洁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动容,无论怎样,她对江闻景的感情是真的,在宋家村生活的那一年,江闻景是拿出他的命来对自己好的。
“他说了什么吗?”江乙终于说了一句话,他一直以为爷爷在去世的时候身边应该一个人都没有,应该连什么时候咽的气都没有人知道,没想到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曾经疼爱的姚洁居然在他身边,江乙也算是稍稍安心了。
“他问我,有没有去看过小乙,他现在好不好?那一刻我以为爷爷要好起来了,我拼了命的点头,告诉他小乙哥很好,在里面跟人家相处的可好了,还减了刑了呢,我真的是想让他高兴,我希望他一高兴就能好起来,但是小乙哥对不起,爷爷只是安心的笑了笑,便走了,直到多年以后我才知道,那就是回光返照,他一直在等你,在等你的消息。”姚洁一直强忍着泪水,这会儿却是怎么也忍不住,任由眼泪如同开了闸的洪水一样波涛汹涌。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小洁,谢谢你在他生病的最后一刻陪在他身边,谢谢你让他走的那么安详,谢谢你给了他作为一个死者最好的尊重。”江乙心里还有一句话并没有说出来,其实他想告诉姚洁,“就冲这一点,我都不会再怪你了。”
“小洁,小洁……”姚洁一直重复这两个字,以前在宋家村的时候,爷爷和江乙都叫她小洁,到今天,已经将近八年没有听到过了。
“小乙哥,我求求你,我们不要装作不认识好不好,你是我姚洁此生唯一的希望了,如果你都不想认我,那我不知道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了,你放心,姚利群这些年已经快要被我架空了,他的财产已经差不多都归在我的名下了,没有了钱的姚利群什么都不是,他再也不能威胁到你了,而我,我永远不会再允许任何人伤害到你了,谁都不行。”姚洁抱着江乙的腿痛苦道。
说到底,他们都还只是二十四岁的孩子,只是他们的青春时光里,比别人经历了太多太多,早已浑身是伤,谁又比谁强到哪儿去了呢,这些年,江乙在监狱里坐牢,姚洁在家里坐牢,跟自己的父亲斗智斗勇,把自己的父亲害得得了脑溢血,姚洁又比江乙好到哪里去了呢,这几年,现实早已经把她从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磨砺成一个心狠手辣,做事不留丝毫情面的商人,商场上,那些个老狐狸对她的敬畏,要远胜于对她父亲,如果没有七年前的那些事,她还是那个简单快乐的小女孩,到现在也许已经和江乙结婚了,生活的很幸福。
苍天饶过了谁,又曾放过了谁,姚利群把江乙送进了监狱,却被自己的亲生女儿玩弄于股掌之中,不过年近半百,却已经历了世间种种,江乙的母亲任荷,年轻时便与姚利群是情侣,后来因为家里原因,嫁给了江乙的父亲,生了两个孩子以后,大儿子失踪,到如今都不知所踪,丈夫早逝,又回到了姚利群的身边,本以为好日子要来了,小儿子又因为自己的现任丈夫含冤入狱,这一呆就是七年,眼下还要看着姚洁的脸色过生活,而江乙和姚洁,本是两个孩子,却因为那么一件事,几乎毁掉了自己的人生,历尽了许多人也许一生都不会经历的苦难,就像王静芸,简简单单的走到今天,多好。何必呢,早知道是今天的这个结局,当初又是何必呢,江乙不明白。
江乙扶着姚洁起来,用自己的衣袖给她擦干了脸上的泪水,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跟姚洁有什么关系呢,如果说是因为姚洁与自己的恋情让她父亲如此赶尽杀绝,那自己不是也有责任吗,毕竟,送姚洁去他们家的人,是自己那个作孽的母亲,而偷偷喜欢姚洁的那个人,又是他自己,偷了爷爷的钱去城里找她的人,也是自己,说到底,在那个时候的姚洁,能与自己谈恋爱,而且爱的全心全意,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怪她呢。
江乙突然发现,如果真的要算起来,那么这件事情最大的受害人,应该就是姚洁了,如果自己当初早点看清楚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差距,姚洁被她父亲给接走以后,他就不该去追,更不该在明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姚洁的继母这种情况下,还偷偷跟姚洁开往,那个时候的自己。如果早点认清楚人与人之间的差距,没有一意孤行的幻想,坐着不切实际的梦,那也就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了。
就像自己对王静芸,能放下吗,那怎么可能,那样一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儿,就像曾经的姚洁一样,他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放的下,可是放不下又能怎么样,现在的江乙,早已经不是七年前的江乙了,他认清楚了这个社会,这就是个人吃人的时代,在世人的眼里,总是喜欢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别人,自己的一意孤行已经伤害到了姚洁,伤害到了自己,更间接害死了将自己抚养长大的爷爷,他又怎么还能够继续以爱的名义去害别人,更何况是一个对自己有过大恩的人,而且王静芸与当时的姚洁,还有一个人最大的不同,那个时候的姚洁,对自己也同样是一心一意,而现在的王静芸,只是拿自己当做是弟弟,江乙想,自己终于做对过一次事情了。
“小洁,我刚才在4s店看的那辆车……很好吗?”听了姚洁这么多的过去,江乙明白自己这么多年都错怪她了,她的父亲固然是有着永远都不可饶恕的罪过,但是姚洁是无辜的,而且为了自己,她已经承受了太多了,她只是一个小女孩呀。江乙突然想跟姚洁讲和,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于是便生硬的找了一个最笨的借口。
姚洁终于破涕为笑,她是个聪明的姑娘,又跟江乙在一起那么久,自然了解他的为人,明白他的意思,说到底,一个人再怎么受环境影响,再怎么改变,他的一些习惯还是永远都不会变得,比如江乙,比如他在想要向别人示好的时候,总是找不对合适的契机。但是姚洁愿意附和他,无论他说什么,她都愿意附和,因为他是她最喜欢的小乙哥哥呀。
“是啊,那款车可是吉普的最新款,性价比特别高,我好早之前就看上了,跟他们经理预定的,今天刚到货,那个售货员也是真的不知道才卖给你的,怎么,你喜欢那个车?”江乙从小性子就特别随和,从来没有因为什么东西和别人发生过口角,在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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