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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霹雳收威暮雨开(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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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菲律宾这片海域中,只有郑和岛(注:巴拉望岛新名)的风貌与吕宋截然不同。

在吕宋岛上,无论立足于马尼拉教堂的塔楼顶上抑或是三苗礼士山坡,都会看到成片错杂相间的森林、草地、村舍以及田地,溪河与湖泊星罗棋布地点缀其间。绿色的海洋里不时会冒出一座教堂十字架的尖顶,或是石砌兵营的红色瓦顶,提醒观看者欧洲人在此近半个世纪统治留下的痕迹。

不过凡是有幸听过梅学究讲座或是看过凤阁中历史资料的元老们都很清楚,巴拉望岛在他们穿越前位面的历史上直至二十二世纪都是菲律宾最为蛮荒的土地之一,即便旅游也不是最佳的去处。于是自然在这个十七世纪初的世界里也就更加蛮荒了,除了偶尔前来收购燕窝的葡澳商船和几名宗教热情过于高涨的多明我会教士,似乎根本就不会有任何欧洲人踏足此间。

在伏波军来到这个荒芜岛屿之前,这里并没有什么秩序可言,岛南面的摩洛(注:西班牙人对菲律宾群岛异教徒的蔑称)海盗虽然不敢染指马尼拉,但仍然会乘坐轻快的卡拉库桨帆艇袭击宿务周边的港口,带走成百上千的基督徒俘虏,偶尔心血来潮甚至还会去民都洛岛转上一圈。而在北面,来自吕宋和周边的苦役犯们则在米沙鄢弓箭手的监督下艰难地为马尼拉的主人开采水银,使之成为为数不多能和中国丝绸一起抵达大洋彼岸的本地特产之一,尽管如此马尼拉每年从澳门进口的此物也大大多于此地出产,叛乱和疾疫让狭长岛屿上的矿产开采成本过高,刚刚上任一年的马尼拉总督阿隆索(donalonsofajardodeentenza)已经不止一次抱怨派往岛上的米沙鄢士兵总是跟不上死掉的数量,这位总督所不知道的是若不是去年伏波军的情报失误,绕了大半个地球赶来菲律宾上任的他恐怕没有机会发出这番议论。

拖着西班牙大帆船的军舰就在台风来临之前回到了位于公主港(注:普林塞萨新名)的海军基地,说是基地也无非是在以往基础上对码头略加整修,另外在港中修建了一座堡垒而已。胜利堡的样式几乎复制了椰城的凯旋堡,只是堡垒没有修在乌鲁甘湾中的河口,而是横扼在了港口更南靠近岛屿狭长的蜂腰位置,那里是一处高地,堡垒旁边不出意外的还新建了一座灯塔,一如思礼港的样子。

胜利堡中的一处仓房内灯火通明,周围全是荷枪实弹的伏波军战士,虽然身处堡中,还是警惕地不断注视着周围。

战利品的清点和核对足足耗费了三天,结果自然也让人欣慰,两艘船上光是银币便接近250万比索,折白银有100吨了。这公墓的题名墙上的文字则确是以他们为始。

棺木被绳索兜扯着缓缓落入花岗岩雕砌的墓穴,这一切都是围观的百姓们前所未见,甚至就连马蹄敲打在石板上的声音都夹杂着敬意、钦佩与感动。

‘举枪!——放!’

连续三次,七名士兵对着天空的整齐射击让枪声在山坡上久久回响,四周此时已是一片寂静,二十四个音节的熄灯号就在此时缓缓奏起,先前的那种感觉以一种前所未有的真实在现场人群中传播开去,就连《新华日报》的记者自己都没能忍住默默流下的眼泪。

文德嗣亲自念诵着祭文,抑扬顿挫的语调声讨着十天以前婆罗洲中部山区一个猪蛮部族的祭司恩将仇报的卑劣故事,元老治好了祭司的病症,祭司却对元老的‘神力’产生了忌惮。在他的煽动下,这个部族对文莱派出的工作组发起了突袭,五名忠诚的战士为了保护元老而被残忍杀害。

祭文没有详细描述事件的经过,也没有透露还有两名元老也因此受了重伤,如今还躺在纳闽岛上的重症病房中没有醒来。

愤怒的军队踏平了村子,将祭司、族长连同这个当日部族中动手的武士一起挂在了思礼港的灯塔上,提醒着世人谁才是此地真正的主人,同时也是提醒着元老中的‘圣母病’患者,局势还远没有到十人左右的小队能够在婆罗洲内陆的雨林中随意乱跑的程度。而他们的族人将被送去马辰或是其他什么地方,用苦役抵偿对元老院犯下的罪孽。

“当真只是几个当兵的死了?”

乌理玛站在人群当中,压低了声音向身边土人打听,然而他低调的衣着似乎并未引起旁人的在意。

“你没听说,是为了保护首长而死,不过死了能这样风光也没算白活。”回话那人显然从别处听懂了文德嗣的话,在乌理玛面前表现出浓浓的优越。

“真是会收买人心啊。”

乌理玛没有理会那人的感叹,的确就如人群中七嘴八舌的议论一般,没有雕刻的木头偶像,也没有激烈的斗牛献祭,若以本地的丧礼而言,其实算不得隆重,除了那些来看热闹的人外整个仪式都简简单单。

但经书上也同样没让在葬礼上搞偶像崇拜,以道理而言宋人的这套东西才更符合圣人的教诲。

他终于发觉不知不觉之间已经被一种情绪左右到了,说不出是担心或是羡慕,他明明知道这是短毛们在收买人心,却抑止不住情绪的翻涌。老国王哈山在年初去世时他尚能在葬礼上盘算着自家的生意,但这一次他却真的莫名感动了起来。

这种直击人心的力量自他为渤泥的君上服务经年后开始便不曾再有过,但如今却让他压抑而难受,如窒息了一般。

他猛然转醒过来,如今这里的百姓不正是如此么,如同中了疯魔一般的追随起短毛,还有那些每天都在增加的来自海外的移民也是同样,那种发自内心对短毛的崇敬仔细想来似乎并因那一份份捷报传来而成。

反倒是从其他什么地方点滴积累所致。

那些在田间地头教导农民种地的短毛,每片丰收的稻田都是见证。

那些在作坊船厂教导民夫做工的短毛,每艘下水的大船都是见证。

那些在军营操场教导士兵打仗的短毛,每个整齐的方阵都是见证。

点石成金,这是过去人们常在他耳边谈论的,现在他反倒觉得元老们在街上对那些平民的一个点头微笑或许更加接近事实的真像。

婆罗洲会变得如何,南洋会变得如何,乌理玛不敢再想,他试着收了收就要留下的眼泪,默默转身离去了。

和乌理玛同样鼻子有些发酸的文德嗣满意地看了看周遭的百姓,感动源于真是的情感流露,但收买人心这四个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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