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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雅正从容不迫地将王瑾提起来扔下楼去。那样子虽然傲慢,却也有男子特有的优雅和果决。
韩微露看见这一幕,当场就震惊了。他真的为了她,给她们韩家报了仇!这一刻,她无法不对这个男人心动。
楼台之上,背景是秋日碧空万里,长风浩荡,萧雅正的侧颜看上去,是只有成熟男子才有的冷峻威严,韩微露的心一下接着一下地剧烈颤动着。
韩微露不禁心想:“能跟随这样的男人,就算没名没分,也不枉此生了。“
白华才不管自己主人刚才的举动多么潇洒迷人。他现在就知道主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皇上的心肝宝贝——真的是大事不好了!
“侯爷,你怎么能……哎!现在该怎么办?“白华知道抱怨也没有用,只希望能在事情没发酵之前赶快想出个对策。
萧雅正还没从激愤中完全回过神来,就听见地上有个男人尖叫道:“淮阴侯,杀——人——啦——“
白华上去照着那人肩窝补上一脚,那人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萧雅正朝那昏死的男人苦笑道:“杀人不敢当,你家司空大人还有气呢。”
韩微露和白华不约而同朝楼下看去。那趴在石板路上的王瑾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果然还有一口气。
短暂的宁静过后,楼上楼下顿时乱作一团:
王瑾家的下人互相搀扶着,大呼小叫地跑下去救自家的主子。路上一圈人围着半死不活的王瑾指指点点。
楼上被踹趴下的李妈妈好不容易爬起来,惊恐地看着王瑾被淮阴侯扔下楼去,眼睛一翻,又昏了过去。几个龟奴正手脚乱地试图弄醒她。
青杏扑上去,先看了萧雅正有没有受伤。确定他没事,当机立断回去包了一包金银细软塞给他,低声说道:“侯爷,赶紧逃出京城去。回淮阴,任谁都拿你没办法了!”
此时的萧雅正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可惜,这里是京城,动静又闹得这样大,想走恐怕也走不成。
他朝青杏点了点头,终于还是轻轻拨开她,朝韩微露走去。
四目相对,周遭突然变得安静。
韩微露泪花闪闪:“我给你惹麻烦了对不对?“
萧雅正笑着摇头:“别担心。萧某自有办法化解。”
“王家姐弟如此得宠,我父亲只是非议几句,就落得如此下场,你把他伤成这样,要如何化解?”
萧雅正沉声说道:“韩修被抄家问斩,归根到底是因为门阀士族看不得寒门崛起,并不是因为一个宠妃和一个男宠。萧某身后还有十二万淮阴将士,皇上要动萧某还是要思量一番。”
不过,这个庆天皇萧怀陵恐怕从来都不是用脑子办事的——这就有些麻烦了。
白华看着楼下,突然说道:“侯爷,您看那是……“
萧雅正回过神来,向下放眼望去,皇城方向赶来一队人马,约摸百八十人,军容整肃,甲胄齐全,青天白日下闪着银光,应该是一队禁军。
萧雅正心头一凉,有一个瞬间,他如有实质地感觉自己已被皇宫里那双眼睛盯上很久了。
转眼间,队伍已经走到近前,萧雅正认出为首的是禁军副统领李泰锡。
白华大骇:“这来得也太快了!侯爷,这肯定有问题!”
青杏低呼道:“白华,你挡住他们,我带侯爷从后门走!”
白华咬紧牙关,重重地朝她一点头,手已经握在了剑柄上。为了护自家主人周全,白华定然舍生忘死。
白、青二人方寸大乱。唯有萧雅正临危不惧。
“慌什么?且听听李泰锡怎么说。”萧雅正负手而立,朗声道。
要是来的是别人,萧雅正未必会这般从容。正因为是李泰锡,他才觉得尚有一丝希望。
李泰锡这人太过耿直,说白了就是和上司互看不顺,抓萧雅正这种手到擒来的美差,应该轮不到他。
但是,万一呢?
楼下的李泰锡突然仰着脖子嚎了一嗓子:“上面是淮阴侯吗?“
这气吞山河的一嗓子确实来势汹汹,听起来就准没好事。
韩微露再也忍不住,一头扎进萧雅正怀里,嘤嘤哭道:“肯定是我把你害死的。都是我不好!呜呜呜呜。“
萧雅正被她的小脑袋撞了一下,本来坚如铁石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他哄孝儿般耐心地安慰道:“我不是还没死呢嘛。不哭了。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
韩微露脸上黝黑的油彩混了涕泪蹭了萧雅正一身。再抬头,脸上胡子也歪了,,脸也花了,可是还是哭得那么认真。在他看来,这样的她也是那么娇憨可爱。
韩微露一脸绝决道:“生随死殉,我这辈子跟定你了,萧怀仁!”
萧雅正看着怀里倔强地人儿,突然扬起脸笑了。她能说这番话,他打心里欢喜!
李泰锡又嚎了一嗓子:“淮阴侯,你在上面磨蹭什么呢?赶紧下来接旨!“
副统领语气很不客气,众人心里又抽搐了一下。
来者不善。
凶多吉少。
萧雅正打趣道:“王瑾还有一口气,我这就下去补一刀。“
韩微露听完一点都不高兴,将他的腰杆抱得更紧了:“他要是死了,你是不是要偿命啊?他千万别死。”
萧雅正叹了口气,将她的身子扳整,盯着她的双眸郑重说道:“萧某不许你殉…对不住,可能护不住你了。你,要活着。我也会尽量活着。只要还有命,我们就有重逢的那一天。“
韩微露心中隐隐感觉萧雅正已经走上绝路了,一想到他会死,韩微露忍不住哭道:“皇上真的会杀你吗?你死了我怎么办?萧雅正,你不许死!“
萧雅正不再理会哭哭啼啼的韩微露,转向青杏说道:“交给你一个任务——照顾好韩小姐。“
青杏剜了韩微露一眼,抿着嘴没有应答。
萧雅正有些不悦,沉声问道:“有问题吗?“
青杏恨恨地咽下这口气,点点头:“没问题。”
萧雅正补充道:“你死,也不许她死。”
青杏不甘道:“明白。”
他这般厚此薄彼,当真不怕伤了她的心吗?又或者是太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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