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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威严地说,“除了没有耐心之外,还满嘴胡言乱语,没什么头脑。
这样的人根本不够格做德妃。”
皇甫砚听的明白,偏袒的说:“当初,丽珍一来就被封贤妃,阿芳在家时颇识得几个字,知书达礼,温柔贤淑,儿臣觉得她当德妃是绰绰有余了。”
太后不屑:“哀家没看见她有什么优点,只是薛婉仪,进宫这么久了,居然没有一个新来的有地位,叫人家群牧司大人怎生有脸?”
听如此说,他大抵明白了皇后的意思,她想让雪芳跟薛婉仪换换身份!薛婉仪的品性,皇甫砚看在心里,次日便提了她的头衔。
崔府果然被搜,裴氏写了信让人带给雪芳,说魏娟两天前投奔他府,也就是失踪的那天,现今已与家人逃离京城,官兵并未得逞。
看完,雪芳急忙将信笺放在蜡烛上烧了,秀文忙问:“娘娘,发生什么事了?这样戒防!”
雪芳道:“魏阿姨真的去了我府。”
“什么!”
秀文讶异。
雪芳急急打量四周,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她小点声,秀文缩缩脖子,两人往僻静处,雪芳道:“娘问我,在宫里有没有遭到为难,我该怎么回答?”
秀文松了口气:“娘娘的确被皇上质问了,但也没把娘娘怎么样,算不上为难,实话实说就是了。
那魏嬷嬷现如今怎样?”
“已经离开京城了。”
雪芳心悸的说,“原来她并不是逃走的,而是,有黑衣人帮她,或者说,根本就在救她!”
秀文听了,冷颤不迭。
背后的窗户,夜色将窗格染得漆黑,冥冥中,好像真有骇人的东西跃过去……流芳宫,薛昭仪扣上翡翠镶金耳环,垂下手理了理裙,端放着手,满面春风:“姐姐客气了,妹妹虽然寒微,首饰却还是有的。”
雪芳审度她身上流金溢彩,假意陪笑夸赞:“妹妹好姿色,可惜皇上不懂得怜香惜玉,委屈了妹妹。”
一面说一面秀文四处窥看。
薛昭仪至真至善,从不多疑,以为雪芳真的平易近人,待她好。
雪芳为了接近她,寻蛛丝马迹,特地送她珍珠翡翠,锦缎丝绸,另加一缸金鱼,让奴才抬进里间。
薛昭仪道:“姐姐,以妹妹看,鱼缸放在客厅较好。”
雪芳说:“不,妹妹不知道,金鱼跟人一样,怕生,这儿人来人往,吓都吓死了,哪还有力气游来游去?还是里面好,妹妹容易看,又惊不到。”
说着,就挨近里间,回头跟秀文交换了个眼色,薛昭仪笑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就按姐姐说的做。”
她俩便进去裳鱼。
流芳宫不很宽敞,玉翎的寝室甚至有些狭窄,还算整洁漂亮,光滑的地板上花纹细腻,拼贴紧致,花瓣凌乱,便禁不酌奇:“这地上为何洒满细碎的花瓣?”
玉翎笑说:“原是些香茶,用来泡饮的,不小心打翻了,吻着怪香,便没捡拾。”
雪芳使劲吸吸鼻子:“果然很香!”
玉翎牵着她的衣袖,走到鱼缸前,用细嫩绿枝调戏,游得更欢。
避开宫女的目光,秀文细细斟茶,花瓶底下,柜子橱窗里,只要是看着奇怪的地方,她都会翻找一下。
正寥寥无处可觅,没头没续,忽听门外太监喊:“皇上驾到!”
她一吓,手里的花瓶未放到桌上就缩回来不知所措,花瓶摔了个稀里哗啦,皇甫砚看个正着,秀文双腿一软,慌忙跪下去。
雪芳薛玉翎听到声响急忙出来,顾不得许多,给皇上行了礼,秀文也跟着说:“皇上万万岁!”
皇甫砚定定地看着她们几个,良久才说:“平身吧。”
继而转向秀文,奇怪的问:“你在做什么?”
雪芳代她辩白:“陛下,臣妾与妹妹在里面赏金鱼,秀文喜欢青花瓷,就顺便看看吧,不知陛下忽然降临,她措手不及,才失手打碎了花瓶。”
一面回头假声斥责几句,秀文低着头只说“奴婢不敢了!”
薛玉翎心胸宽阔,笑了笑说:“不过是个花瓶,不比姐姐送我这一件礼物珍贵,陛下休追究了。”
说着,怯羞羞的抿抿唇。
皇甫砚看见她耳朵上的翡翠坠子,胸前玛瑙,秀文的事,马上抛在脑后,赞她二人姐妹情深,好像没有这样更令他高兴的了。
玉翎温柔娇笑,只要能看见皇甫砚高兴,她再无其他杂念,因能够博君一笑,日后就有生育皇嗣的机会,再说,他既然能来流芳宫,就已经是莫大喜事。
唯有雪芳努力陪笑,因为此时,皇甫砚的视线是定格在玉翎身上的,她无法忍受他在自己面前对另一个女人盯看,遂唤了秀文告辞。
这次失败的好险,险些儿就被皇甫砚怀疑。
她俩都很惋惜,因为那样的良机是不容易制造的。
皇甫砚就在流芳宫歇了一夜,对于雪芳来说,这是一个无眠夜,她不曾受到这般冷落。
淡淡长夜,实在是煎熬人心的沸水。
第二日,瑶淑妃因梦里听见小阿哥嚎哭不住,天蒙蒙亮就与一个嬷嬷来到千福宫,皇太后未起,她只得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等。
皇太后不紧不慢,天大亮了才开宫门,对瑶淑妃非常生气:“哀家的心头肉,哀家比你在意,你大清早就跑过来看视小阿哥,没得把他聒噪醒了,说什么不放心,不放心哀家抚养吗?”
瑶淑妃看小阿哥在奶娘怀里挣扎啼哭,心头紧紧地,唯唯诺诺回应太后:“额娘,臣妾没有那个意思,臣妾只是想……”
说到这儿,故意顿住。
太后问:“你想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瑶淑妃干脆垂泪道:“自从小阿哥在凤靑宫生了场病,臣妾就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生怕额娘禁不资后几句讨好,将小阿哥给她养……”
啜泣的更厉害,撕心扯肺似的,“臣妾自知身份卑微,生了孩子,自己这个亲娘够不着看一眼,皇后是一国之母,她想要谁就要谁……”
太后看她心苦,冷硬的心有些触动,瑶淑妃欠身说:“额娘,臣妾造次了,扰攘额娘半天,臣妾这就回去晨省。”
太后挥挥手,随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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