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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么了?”话音刚落,他便被一个怀抱紧紧地拥住,怀里传出她喃喃的声音:“下次不许你再丢下我。”
“初夏。”他蹙了蹙眉,眼神里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他犹疑着该不该也同样拥住她,许久,他终于拥住了她的肩膀,让她正视他:“你是我的家人,我怎么会丢下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洛初夏摇了摇头,突然间感到害怕。
“我知道,可是初夏,我是你的哥哥!”
“不,墨忆宸,你不是!我从未将你当成是我的哥哥!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墨忆宸。”洛初夏勇敢地说出了自己的真实想法,不管墨忆宸接不接受,会不会拒绝她的喜欢,她也一定要说出来,至少她不会后悔。
她的眼底像有一小簇火苗在熊熊燃烧,一下子灼痛了他的心。
她说: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墨忆宸。
她的勇敢,她的不顾一切,她的喜欢都是他承受不起的重量。因为他明白,洛叔叔不会允许,洛阿姨也不会允许,他自己更不允许,之前,是他错了,不该抱走不切实际的想法,亦不该偷偷的喜欢上她。
而且,他还是个孤儿,他的生命本来一无所有,直到来到洛家。洛叔叔给他亲情,供他读书,努力给她一个家,他一直觉得只有做好养子,好好学习,等日后有能力就以儿子的身份好好地孝敬他才对,他不想让他失望。
洛阿姨,她对自己很好很客气,一直和他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然而就是这份客气让他始终觉得自己像一个局外人,如果她知道他的想法,她一定不会原谅他。
所以——
“初夏,我可以为你做一切,除了说喜欢你。”
“为什么?”
“因为不可以。”
“什么叫不可以?为什么不可以?”她终于明白,喜欢一个人,除了会让人感到甜蜜,感到快乐,还会让人歇斯底里。
“因为我不是你,你可以自由自在不顾一切,而我不可以。”
“喜欢一个人不是应该坦白自己的心吗,如果你喜欢我为什么不可以?就算有再多问题,都可以解决啊。”明明是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墨忆宸要露出那样复杂的神色,她不明白。
“走吧。”墨忆宸不打算继续解释,他一如既往地想要拉起洛初夏的手,却意外地被她挣脱开。
“我不要你可怜。”她站在原地,泪水盈满了眼眶,她一点儿也不想哭,告白失败还让对方看到自己流泪,她的自尊、她的骄傲在他的面前全无踪影。
“初初。”墨忆宸哑着声音喊道。
他比任何人都关心她,希望她好,看着她开心他会更开心,看到她难过他只会想要冲过去抱着她。
可是,每当他有这种冲动的时候,他的心都在纠结,他和她的关系很复杂,他不可以目的不纯地靠近她。
“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遇到能用心爱护你的男孩。”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突兀得就像光洁的墙壁上的一道裂纹。
“墨忆宸,我恨你!”她的拳头猛地砸在他的肩膀上,她说话的口气像一颗钉子砸紧了他的心里,胸口处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
洛初夏说完,缘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她没有迷路。
和上次一样,这次聚会的最后,同样以相对无言收场。
不同的是,上一次他们年幼的心还只是单纯的讨厌对方而已。而这一次,明明相爱却要努力保持着距离,甚至因为太喜欢而不得不放手。
为什么这么喜欢?她也不知道,或许真有宿命这种东西吧,从她看到他的第一眼,从她向他伸出手的那一刻,命运的种子就播进了他们的掌心,缓慢生长出思念的藤蔓,纠缠着他们,从此他们之间便注定要发生些什么。
回去的路上,车子里开着冷气,明明是大热的天气,洛初夏全身冰冷。
大冬天她都没有这样冷过,连指间都在发抖,墨忆宸的话好在她耳边回响:我会一直守着你,直到你遇到能用心爱护你的男孩。
他的话像一把刀子,冷冷地扎在她的身上,他可以说不喜欢她,可以拒绝她,但是,他怎么可以眼睁睁地看着她喜欢别人!
哈,她真是个大傻瓜,都怪她自己自作多情,之前,一直误会他对自己有那种意思,原来,他根本就不曾喜欢过她,所以,她凭什么大言不惭地说他喜欢她?
就凭他偶尔的温情脉脉?就凭他那一点点儿的在乎?
她真是天字一号的大笨蛋,可怜虫!
车里的空气冷得像已经凝固,墨忆宸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冰冷气。
他看着车窗玻璃上的影子,她别扭的模样映在里面,触手可及。
她喜欢一样东西的时候会执着地喜欢,就像她喜欢听一首曲子,她会反复地听,直到不喜欢了为止。
所以也仅仅是那一瞬间,之后不断重复的又是另外一首。
也许,她对自己的感情,也终究不会持续多久。
总有一天,她会喜欢上别人,到那时,她就不会再难过了吧。
墨忆宸苦笑,该死的,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吗?可是心里这样难过又算什么?
那天之后,一切都恢复正常。
但洛初夏知道,已经有那么一些不一样了,至少她曾以为自己可能收获一份爱情,而今,已经有些梦寐难求的感觉。
有好几个晚上,躺着床上的她翻来覆去都睡不着,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天墨忆宸说的话,每次都好想哭,却又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
究竟是放弃还是坚持呢?
她失常会反问自己究竟喜欢墨忆宸什么?的确他很耀眼,有一张好看的面孔——从眉心至两端延伸出美好的弧线,挺直的鼻梁,深邃坚毅的眼神,总让人觉得藏着好多心事,细长的眼尾习惯带着淡淡的忧伤,总会吸引着她让她移不开眼。
可是不仅仅是这样,无论墨忆宸最狼狈还是最帅气的模样她都见过,至少在两年前他还是个瘦小孤僻的小男孩,微微瑟缩着肩膀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她曾一度以为他其实性格孤僻冷漠,不讨人喜欢。
可是慢慢地,接触他之后才发现并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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