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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提起过,当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怎么对付常琴并将通敌卖国之罪附加到他身上,惟独池崇提醒我该从皇帝身上下手,我以为他是想让我去讨好我那愚蠢的父皇从而与常琴展开一场孝子之战,可他当时有一句话我无法理解,他说‘不要指望崇文帝会帮你,他怕是只能在天上保佑你’,现在想来着实蹊跷,池崇他是有先知之明吗难道?”
应含絮也相当吃惊:“难道他早就知道你父皇死了?”
“杀死我父皇一事,常琴其实做得几乎滴水不漏,我们至今没有找到他的尸首,怕是早已被大火烧成了灰烬。”
应含絮带着满腔的疑问不能自解,池崇突然出现,抓到了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二人。
“找了你半天,原来在这里。”他颇不满地看着应含絮。
“一路忍了你和娜尹在一起,我进宫找月澈诉诉苦还不行嘛?”应含絮也恼道。
“我何尝就偏袒了娜尹?是你拒绝不要我的。”
“因为我拒绝,所以你就放弃了?那你就离我远点!”应含絮的轮椅飞快转动,负气离去。
“这女人是有病吧?”池崇看着她的背影,骂道。
月澈也不搭理他,径自去了凤栖宫。
凤栖宫里,有白发苍苍的惠妃。
听闻常琴败北,惠妃忧思成疾,一夜白头。
月澈不能确定她的神智是否还清醒,却也不想请何不言过来施诊,月澈更不确定自己对她是恨是可怜,月澈替她收拾好被她砸碎在地上的玉器花瓶,却沉默不说话。
“澈儿?澈儿!”惠妃突然扑过来,抓住他如抓住了救命稻草,“澈儿,你想做皇帝吗?你做皇帝好吗澈儿?你做皇帝,娘就做太后……澈儿你千万不能心慈手软啊,千万不能被丽妃那个孽子得逞,或者……你放了常琴,他是你哥哥呀澈儿!”
“我没有这样的哥哥,我不认识那种为了帝位连亲生父母都不放过的恶魔!”月澈放下手里的瓷瓶碎片,神情悲抑,“你能相信一个母亲为了权力,抛弃自己长相丑陋的儿子吗?你能想象一对夫妇,带着一个长着兔唇的孩子,变卖田地、沿街乞讨,花光所有的积蓄,忍受过街老鼠般的生活吗?”月澈一句句质问,如尖刀刺入惠妃的心,“是的,你养在深宫,你锦衣玉食,你永远不会知道馊臭的馍馍是什么味道,而你的儿子我,却连馍馍都吃不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无法张嘴吞咽,只能像条狗一样去抢人家的残羹!那味道跟屎没什么区别,而你恐怕连闻到的机会都没有。”
惠妃被说得哑口无言,她呆呆看着月澈,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
其实她何尝有认识过自己这位亲生儿子?出世不到一天就被送走,当时就已经做好了此生不再相见的准备,权当没有这个孩子,要不是那一次囚禁池碧的事迹败露,他为了让应含絮安心主动现身逼迫自己到池崇面前去承认罪行,惠妃也许不会想到这个孩子早已来到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