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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妖精竟然死了真可惜,不过能让皇帝死在他床上也是本事,正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高兄,慎言慎言啊!”
同桌的人连忙起身想要劝住这个醉鬼,然而喝醉了的男人却越发用力的叫道,“有什么的,那个妖精的眼睛都快要长到天上去了,左右不过是个**还真当他自己是公子了?”
“也只有他还把自己当那么一回事,左右不过是个玩物,八殿下怎么会喜欢那么个下贱货?李兄你说,咱们这些人有谁不是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下贱货……
莫忆萧几乎不敢相信有一天这样的字眼会与那人挂钩。
锦衣狐裘,美丽清澈。
红衣如火,妖娆妩媚。
十五岁的离落,二十五岁的美人缭乱。
两张脸不断在他的脑海中交织着。
他握紧了茶杯,然后饮下,企图用最好的碧螺春压制心中的苦涩。
却不想喝下的茶又酸又苦。
原来最好的碧螺春也会失味……
“碧漪。”
他轻唤身后的女人,这个曾身为倚翠楼花魁的女人在被缭乱收为了侍女之后成为了他的侍妾。
“换茶。”
今天的茶很苦。
葱白的手接过莫忆萧手中的茶杯。
其实碧漪很想告诉眼前的男人,并非是茶哭,而是。
是眼泪浸在其中。
是心苦??
刚刚走出倚翠楼的纳兰紫庭还有些愤愤不平,“哥哥,你为什么不让我说下去?”
“月,你现在说的还有意义么?”当兄长的这样反问。
然而纳兰紫庭却眨了眨那双黑的纯粹的眼睛问道,“为什么没有?青城哥哥,我只是想让表哥知道,既然一开始就决定了自己想要的,那就不要后悔。或者说无论发生了什么他都不该后悔,因为一切都是他选择的。如果现在他悔了,不,即使他现在悔了,也什么都挽救不了了!”
什么都留不下了……
或许能留下的不过就是一声感叹,还有存在于心底永远也不会愈合的伤口。
一抹红影从他们的身边擦过,两人的对话也被他听的清清楚楚。
那个红衣公子笑的凄凄惨惨,一身火红竟然像是被鲜血浇灌一般触目惊心。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这是世界上最可笑的戏码。
缭乱不允许,我也不会允许。
莫忆萧,你没有这样的机会。
你没有。
你没有??
两人的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了,在莫莲转身的那一瞬间,莫忆萧开了口,“莫莲,你不是缭乱。”
你不是。
轻飘飘的一句话,对莫莲而言却比千金更沉重。
“我跟缭乱不一样。”
莫莲也回的轻巧。
有谁会比这两个人更了解美人缭乱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那样的人物几十年才会出一个而已,怎么可能会比的上。
莫忆萧的本意莫莲是清楚的,他就是 想告诉自己,不要自不量力,没有缭乱的本事何苦还要做那档子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我不是缭乱。”莫莲淡淡的重复了一句然后继续说道,“我也不是你,王爷。”
我只是莫莲,只是曾经那个被你们捧在手心里的上凰公子。
但是,即使是这样的我也有想做,不,是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走出倚翠楼的一刻,莫莲的心里十分复杂,不得不说直到那一刻,莫忆萧都是向着自己的。
可是,当初对他们痛下杀手的也是他,简直是态度暧昧模糊到让人恶心。
莫寒也好,莫忆萧也罢。
这莫家的人都是绝顶的演技派。
莫忆萧看着莫莲的影子,如火焰般的红衣衬着他的乌发无可比拟的美丽。
却让他感到莫名的寒冷,这一刻他十分想要叫一叫,叫一叫那个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红影。
长舒了口气,莫忆萧叹了一声。
抚了抚紧皱的眉,莫名的疲惫感流进四肢百骸。
缭乱……
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莫忆萧揉了揉被压得又酸又麻的手臂,然后抓紧了盖在身上的披肩,微笑着说了一句,“缭乱,是你啊……”
说了半句的话就这样消了音。
良久,男人压低的笑声传来,低沉又压抑,沉静又肃穆。
他怎么就忘了?
缭乱,已经不再了啊。
他不再了??
莫莲走出倚翠楼的时候就看到了对面茶寮的崔小公子崔云枫,与其说是碰巧还不如说,是崔云枫在等着他。
莫莲走向了崔家的小公子,然后两人走到了茶寮的包间。
“你想说什么。”
单刀直入,连场面上的话都让莫莲觉得多余。
但是那个深不可测的男人却淡笑着,那样子似乎在和他话家常一般。
果不其然他一开口就是那么一句,“我第一次见缭乱,是在我九岁的时候。”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很善于玩弄人心,他也很清楚此刻的莫莲最想要的又是什么。
事实上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离世的那一刻,莫莲便佯装着坚强,心里的防线几乎崩溃。
无论是谁,他都很愿意听一听,听一听缭乱的故事,说是以这种方式去怀念也好,说是给自己的软弱找借口也罢。
他就是单纯的很想听一听,听听属于离落也是属于美人缭乱的故事。
“我并非是崔家嫡系子弟,是的,我跟他们不一样。”
崔云枫的脸上还挂着淡笑,他云淡风轻的说了这样一段话,潜在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对莫莲将,我们才是一样的人。
庶出么?
莫莲碧绿的眼瞳暗了暗,无论是离落也好,莫忆萧和莫寒也罢,即使是站在同样的角度,即使是未来站在崔家的顶端他依旧与他们不同。
他们是嫡子,而他是庶出。
致命的差距,无论日后如何,这样的出身是抹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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