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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山崖瞧着半高不高,实则翻山过岭,路途崎岖,金牙流氓山炮背着卜杰,走了不一会儿,便不耐烦的不停询问,还有多久能到,卜杰脸上不动声色,只淡淡的道:“就快到了。”
一旁那个獐头鼠目的流氓突然问道:“你是如何从山崖之上到了河流之中?”
卜杰听到此话,眼珠一转,随便编了个故事,只说自己和另外一人合伙寻宝,找到了宝物之后,被人暗算,他拼命将对方杀死后,却不慎失足掉落山崖,落到了这河流之中云云,言语之间,隐隐约约的提及那洞穴之内,除了神兵利器以外,还有大量金银财宝。
众流氓听说有金银财宝,立时精神大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背着卜杰,披荆斩棘,只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就来到了山崖之上。
山崖之上,只方圆不到几十丈的一个小小平台,四周都是坚硬的石壁,只冲着河流一侧,有一个不大不小的缺口,众流氓一个个瞧的目瞪口呆,那山炮眼中凶光一闪,上前就要一巴掌往卜杰的脸上扇去,但一看到卜杰那冷酷的眼神,不知怎么的突然心中一阵畏惧,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只大声吼叫道:“你个死扑街,快快从实招来,为何要诓骗你老子?”
卜杰冷笑一声,道:“洞穴就在那缺口外面,你自己不会去看么?”
山炮听了此话,将信将疑之下,把半个身子探出缺口之外,正要仔细探查,只听身后突然有人一声大叫:“鬼啊!”他一惊之下,慌忙转身看去,只见半空之中,一个全身散发着血光,头上长着一根独角的“怪物”,正用一只生着两三寸指甲的毛茸茸兽爪,抓着一个流氓的脖子,将其硬生生的提溜到半空之中。
众流氓都瞧的呆了,只见怪物在空中像发现了什么美味一般,伸出血红的长舌舔舔嘴唇,发出一阵令人心惊胆战的“桀桀”怪笑,跟着单手发力一捏,半空中的流氓头一歪,一缕鲜血从口角溢出,便再无反应了。
众流氓发一声喊,心胆俱裂之下,纷纷四散奔逃,抱头鼠窜,但怪物守在上山的口子那里,这山崖之上,除了靠河的那一角缺口,再无出路。
几个胆小的流氓,慌不择路之下,一一从那缺口跳出,也不管眼前一团漆黑,瞧不清楚,那山崖之上,缺口之下,离河尚有几百丈的距离,一个个跳下后都摔在河滩之上,成了一团肉泥。
剩下的流氓,一个个面如土色,腿抖的如同筛糠,站也不是,走也不是,一脸恐惧的望着半空之中的怪物。
半空之中,怪物将手里的死尸随便往地下一扔,尸体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扑通”一声,众流氓吓的又是一跳脚。
片刻后,怪物一言不发的将右爪负在身后,左爪向山崖那缺口一指,众流氓哪里还不明白,只好一个一个的硬着头皮从那缺口跳了出去,只听的几声长声惨呼过后,便再没了动静。
最后只剩下了那唤作山炮的流氓,只见他先颤颤巍巍的将那血刺短剑取出,又从身上取出一个布包,将两样东西恭恭敬敬的放在卜杰身前,跟着磕头如捣蒜,声泪俱下,苦苦哀求饶了他的狗命。
卜杰瞧着这山炮,寻思这帮人里,就数这山炮是首恶,如若留他一命,日后不知还要祸害多少无辜之人,当下心中那一股暴虐杀意再也抑制不住,伸手就将山炮的脖子捏住,跟着一扭,咔的一声,山炮头一歪,当即气绝身亡,卜杰心中仍不解恨,继续发力,直将死尸的脖子生生捏断,鲜血喷涌之中,一个头颅骨碌碌滚出去老远。
闻到了血腥气,卜杰再也抑制不住,口中桀桀怪笑,单手并指如刀,闪电般的刺入死尸的左边胸口,跟着一掏一拉,将一颗似乎还略有些跳动的心脏抓在手中,冲动之下,跟着就要往嘴里一放,准备嘎嘣嘎嘣的大嚼。
就在此时,一阵虚弱无力的感觉袭来,卜杰浑身气血翻涌,再也无法维持变身,头顶的独角消失不见,双手又变成了莹白如玉的原状,一呆之下,手中的心脏叭嗒一下掉在地上,跟着咕咚一声,就扑倒在地上,直接昏了过去。
原先他只是打算略施手段,放出变身,让这帮流氓惊吓之余,自行跳崖便了,但最后处置那山炮之时,动了真怒,不由自主的又激发了部分精血,之前已经是生机大损,此时已是灯尽油枯,大限将至。
这山崖之上,寒风呜咽,明月独照,一片凄凄冷冷的感觉,片刻之后,这小小平台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一切似乎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卜杰从昏迷中突然醒来,此刻他已经全身冰凉,良久才能呼出一口气,全身上下如同瘫痪一般,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一双眼睛还能睁开,此时若有人从他旁边经过,也只会以为他只是一具死尸而已。
此时月光照在平台之上,他侧着头正好看到山炮那具无头的尸体,似乎此刻看着这猥琐家伙,也不怎么觉得可恨了,卜杰心中感叹,难道人快死的时候,就会变得格外容易宽大,什么都不会再计较了么?
半晌后,眼前似乎也变得模模糊糊,仿佛要沉沉睡去,脑子里各种画面纷至沓来,有一些是小时候跟着胡老大学武的,另有一些是在冀州城去偷鸡摸狗,最后想到死后转世轮回,再去投胎,会投成什么胎?瞧着那山炮,心道:“不会又是徐混吧?”
心中烦闷之下,就想别过脸来,不用再对着死尸,不经意一瞥之间,似乎看到那山炮的手指头好像动了一下。
这一下非同小可,卜杰全身巨震,一惊之下,以为自己又能动了,但略一尝试,四肢百骸仍是毫无反应,当下先深吸一口气,心道:“是幻觉?”,定了定神后,使劲眨巴眨巴眼睛,又凝神往那山炮的右手望去,约莫几十息后,山炮的手指果然又动了一下。